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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党委书记任长河的办公室里,窗明几净,

深红色的实木办公桌擦得锃亮,反射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

这几天的“网上造谣案”,已经惊动了县里的张为民书记。

作为张书记亲手栽培起来的得力干将,任长河不能不有所作为。

根据他的要求,派出所副所长王大勇,亲自送来了网上造谣案的审讯材料。

现在,都完整地摊在桌上。

包括从“刀疤黄”电脑里恢复的关键截图和聊天记录,以及那张至关重要的发票照片——连着三天,“聚福楼”的酱骨头和锅包肉,发票抬头白纸黑字:“东黄水镇城管队——执勤误餐费”。

任长河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他手里捏着那张发票打印件,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沉默着,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和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嗒、嗒”声,

每一声都敲在人心上。

王大勇笔直地站在办公桌前,汇报着调查结果:

“任书记,证据链很清晰了。‘刀疤黄’交代,是受马有财的小舅子指使,在网上散布谣言,恶意攻击为民书记和陈铭院长。目的就是制造混乱,诋毁县主要领导,打击陈院长的威信,干扰卫生院的工作推进,尤其是那个“东黄水模式”。”

“至于马有财本人是否知情、参与多深,还在深挖。但这个小舅子利用城管队的名义报销这些‘工作餐’,马有财作为队长,监管失职甚至包庇纵容,绝对跑不了!”

“砰……”

任长河猛地一巴掌拍在厚重的实木桌面上。

巨大的声响震得桌上的笔筒、文件都跳了一下。

“马有财?”

任长河的声音如同炸雷,带着雷霆般的震怒,在安静的办公室里隆隆回响,“好你个王八犊子,无法无天了你!”

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马有财平日里那些小动作,他多少有些耳闻,

只当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毛病,碍于一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加上也没闹出太大乱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可没想到,这厮胆子竟然肥到了这个地步。

指使人造谣抹黑县委书记,还把手伸到了省里关注的基层医疗改革项目上。用的还是城管队的公款。

这简直是在他任长河的眼皮子底下点火药桶啊!

这已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是严重的违法违纪,是公然挑战他这个党委书记的权威,是在给整个东黄水镇的脸上抹黑。

更重要的是,马有财这蠢货搞的这些小动作,差点就毁了他任长河好不容易在县委书记张为民面前树立起来的铁杆力量形象。

“查,给我一查到底!”

任长河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斩钉截铁地对王大勇下令,

“不管涉及到谁,不管有什么背景,绝不姑息。王所长,你亲自负责,需要什么支持,直接找我。纪委那边,我马上沟通。立刻控制马有财,停职!接受调查!”

“是,任书记!”王大勇挺直腰板,声音洪亮地应道,心里也松了口气。

有书记这个态度,这案子就好办了。

任长河重新坐回椅子,怒火稍歇,但眼神依旧深沉。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小刘,立刻通知纪委李书记,请他忙完了来我办公室一趟,有重要情况通报。”

放下电话,他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这一次,马有财是撞到枪口上了。

而那个年轻的陈铭院长……

任长河眯了眯眼。

这小子,背景硬不硬先不说,这份在漩涡里稳住阵脚、还能把对手坑得现了原形的能耐,倒是不简单。

看来,自己之前还是太谨慎了些。

一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镇长宋天阳,一直对自己空降过来做镇书记耿耿于怀,暗地里使一些小绊子,是可以预见的事。

二是,自己初来乍到,本着“先静观,再行动”的原则,为的是不辜负张为民书记的信任,更为了不给他添麻烦。

在陈铭的这个问题上,他认为是张为民书记亲自过问,又救过周正国副省长的命,总想着稳妥为上。

可不料,这些人不仅拿陈铭说事,还把张书记也捆绑在一起。

这真是,婶可以忍,叔不能忍。

也许……这个年轻的“副组长”,正是自己整顿东黄水镇某些积弊沉疴所需要的那把快刀?

也是自己向张书记递交上任后的第一个投名状的好机会。

任长河心中那个天平,在这一刻,彻底偏向了陈铭一方。

一个有力的同盟,在共同的敌人面前,悄然结成。

……

镇卫生院,陈铭办公室。

陈铭刚让惊魂未定的老蔫踏实下来,还没来得及灌口热水压压惊,办公室门就被“哐当”一声撞开了。

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仓库里还威风凛凛、此刻却气急败坏的王德发。

“陈铭,姓陈的,你到底要咋滴?”

王德发眼珠子通红,活像输光了裤衩的赌徒,哪还有半点主任的样子,指着陈铭的鼻子就嚎开了,

“你他妈阴我,断我财路,还把我往死里整是吧?”

他这边正唾沫星子横飞,那边老蔫“嗷”一嗓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从椅子上滑下来,哧溜就钻陈铭那张简易办公桌底下去了,

动作之快,完全不像个老蔫,更像一只大耗子。

嘴里,是一串带着哭腔的哆嗦:

“俺…俺啥也没说…俺啥也没干啊……王主任…”

陈铭差点被这老蔫的“土遁术”气乐了——胆小、怕事、爱钱、会算计。

再看陈铭,就那么稳稳当当地站着,眼皮都没撩王德发一下。

他慢悠悠地拿起桌上那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磕掉了好几块瓷的破茶缸,吹了吹根本不存在的茶叶沫子。

“王主任,”

陈铭的声音四平八稳,跟王德发的歇斯底里形成强烈对比,

“大清早的,吃枪药了?还是昨晚酱骨头啃多了齁着了?”

“火气这么大,肝火旺啊,要不要我给你扎两针泄泄火?保证一针见效,就地躺倒,省得你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