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束熄灭的瞬间，凌霄感觉有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他猛地后退，皮鞋踢到金属托盘发出刺耳的声响，托盘里的玻璃碎片在黑暗中滚动，反射出细碎的绿光 —— 那是铁笼里 “凌霄” 胸口印记的光芒，正随着呼吸忽明忽暗。
“打开手机！” 苏瑶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笔记本在黑暗中亮起幽蓝的光，勉强照亮两人之间的距离。凌霄摸索着按亮手机，光束重新刺破黑暗的刹那，他看到铁笼里的身影已经贴在笼门上，五指穿过栏杆的缝隙，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色的液体，在光束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别碰它！” 苏瑶突然将笔记本掷向笼门，蓝光在接触的瞬间爆发成半球形的屏障。铁笼里的身影发出凄厉的尖叫，那些伸出的手指迅速蜷缩，皮肤表面的绿色血管像被灼烧般萎缩，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蛛网般的焦痕。
借着蓝光，凌霄终于看清了房间的全貌。这里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是座废弃的手术室 —— 生锈的手术灯悬在天花板中央，灯座上缠绕着枯黄的电线，像条绞死的蛇；墙角的铁架上摆满玻璃罐，罐内漂浮着扭曲的器官标本，福尔马林液体早已变成深褐色，在罐底沉淀出螺旋状的结晶。
“这些是……” 凌霄的喉咙发紧，光束扫过最底层的玻璃罐时，突然僵住了 —— 罐壁上贴着张泛黄的标签：“73 号实验体，第 17 次 x 物质注射后，心脏组织变异样本”。标签边缘的墨迹晕染处，画着个与他手心相同的螺旋符号。
苏瑶的笔记本突然自动翻页，奶奶的字迹在蓝光中浮现：“x 物质提取自地核磁场漩涡，纯净状态为蓝色液体，接触空气后氧化为绿色。1943 年日军曾用战俘做活体实验，试图将其 weapon 化”。“weapon” 一词被刻意划掉，改成了 “能量载体”。
“蓝色液体……” 凌霄的呼吸猛地停滞。他想起实验楼铁柜里的蓝色样本，想起金属碎片融入手心时的灼痛，那些被忽略的细节突然串联起来 —— 爷爷笔记里反复出现的 “介质活化剂”，苏瑶爷爷提到的 “能量漩涡出口”，原来指的都是这种神秘物质。
铁架旁的实验台上堆着厚厚的文件夹，最上面的纸张已经脆化，边缘卷曲如枯叶。凌霄小心翼翼地抽出几张，光束下的字迹模糊难辨，只有 “x 物质浓度 73%”“螺旋印记觉醒”“记忆融合失败” 等字眼清晰可辨，每个段落末尾都画着个小小的六边形，与张默的手链形状完全吻合。
“你看这个。” 苏瑶突然指着文件夹夹层里的照片。泛黄的相纸上，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将蓝色液体注入玻璃容器，容器里漂浮的人形闭着眼睛，胸口隐约可见淡绿色的螺旋。男人的侧脸在闪光灯下格外清晰，金丝眼镜后的眼神与苏瑶爷爷如出一辙。
“是你爷爷！” 凌霄的声音发颤，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日期：1987 年 7 月 29 日 —— 正是实验楼火灾的前一天。他突然想起铁笼里那件白大褂的铭牌，“凌建明” 三个字像道闪电劈进脑海，难道爷爷当年也参与了 x 物质的实验？
铁笼里的蓝光屏障突然剧烈波动。凌霄转头看去，只见黑风衣人不知何时站在笼门前，正用半片金属片触碰屏障。银蓝色的光与幽蓝的光碰撞处，屏障像被强酸腐蚀般冒出白烟，铁笼里的身影趁机将手臂伸出栏杆，五指死死抓住了凌霄的手腕。
“呃啊！” 凌霄感觉有股寒流顺着手臂蔓延，手心的印记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他低头看去，那只抓住他的手正在透明化，皮肤下的血管里流淌着蓝色的液体，与实验楼铁柜里的样本一模一样。
“他在吸收你的能量！” 苏瑶扑过来掰开铁笼的栏杆，笔记本的蓝光顺着她的指尖注入屏障，那些冒白烟的地方开始缓慢愈合。凌霄趁机挣脱，却发现手心的印记颜色淡了几分，而铁笼里的身影胸口，绿光正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
实验台的文件夹突然哗啦啦散落一地。凌霄的光束扫过散落的纸张，其中一张残缺的记录吸引了他的注意 ——“x 物质副作用：记忆紊乱，躯体透明化，最终将完全转化为能量体。唯一抑制方法为……” 后面的内容被烧得只剩灰烬，边缘还残留着灼烧的螺旋纹路。
“抑制方法在我这里。” 黑风衣人突然将金属片抛向空中，银蓝色的光在房间里炸开，那些漂浮的玻璃罐突然集体炸裂，福尔马林液体溅在地上，瞬间化作绿色的蒸汽。铁笼里的身影在蒸汽中发出愉悦的嘶吼，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
凌霄的目光却被蒸汽中浮现的文字吸引。那些绿色蒸汽在半空中组成实验记录的残页：“…… 唯一抑制方法为启脉者与守脉人的能量共鸣，需以两族血脉为引，在聚能站核心完成封印仪式……”
“原来如此。” 凌霄突然明白了苏瑶爷爷的用意，“实验楼才是真正的聚能站！这里只是用来研究 x 物质的幌子！” 他拽起苏瑶就往门口跑，手心的印记与她手心的印记再次交织成光带，“我们必须去实验楼，现在就去！”
黑风衣人在他们身后发出愤怒的咆哮，绿色蒸汽中伸出无数只透明的手臂，却被光带弹开。凌霄回头的瞬间，看到铁笼里的身影已经完全凝实，正隔着蒸汽对他微笑，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眼角的绿色血管正在缓缓消退。
实验台的灰烬中，半截蓝色日记本突然亮起绿光，封面上的螺旋符号与光带产生共鸣，在地面投射出实验楼的立体图 —— 顶层实验室的位置，正闪烁着代表聚能站核心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