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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旧货市场的牌坊在晨雾里泛着灰光,“兴隆市场” 四个字的漆皮剥落大半,露出下面暗红色的木头,像块凝固的血痂。凌霄攥着掌心的银钥匙,金属边缘在虎口压出红痕 —— 这里的能量场混乱得像团乱麻,x 物质的腥甜混着铁锈味,连爷爷留下的守脉人徽章都在发烫。

“三号仓库应该在那边。” 苏瑶的笔记本在臂弯里发亮,蓝光穿透薄雾,指向市场深处的建筑群。那些歪歪扭扭的铁皮房像群垂头丧气的巨人,屋檐下悬挂的旧钟表指针全都停在三点十七分,与爷爷电话里报出的地址数字莫名吻合。

两人穿过堆积如山的废品,脚下的碎玻璃发出刺耳的脆响。凌霄的目光扫过每个摊位,左手缺指的人不少,但没人佩戴爷爷描述的银戒指。有个收旧家电的老头正在拆解微波炉,断指处缠着的胶布渗出淡绿色的污渍,看到他们时突然把螺丝刀往零件堆里一扔,转身钻进了铁皮房。

“他在躲我们。” 苏瑶的笔记本突然弹出红色警告,页面上浮现出老头的侧脸 —— 眉骨处有块月牙形的疤痕,与 1987 年实验楼员工合照里的某个年轻人完全重合。她刚要追上去,却被凌霄拽住手腕,“别冲动,爷爷说过老鬼最擅长伪装。”

旧货市场的尽头藏着条窄巷,青石板缝隙里的苔藓泛着诡异的绿光。巷子深处的茶馆像块被遗忘的补丁,“忘忧茶社” 的木牌斜挂在门楣上,边角被虫蛀出蜂窝状的小孔。凌霄推开门的瞬间,铜铃发出嘶哑的响声,惊起梁上栖息的几只麻雀。

茶馆里弥漫着陈年茶垢的酸腐味,八仙桌的木纹里嵌着深褐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穿蓝布褂的老板正用缺了口的紫砂壶沏茶,水流在粗瓷碗里打转,形成的漩涡与聚能核心的能量流惊人地相似。他左手按在桌沿,小指处的断痕齐整得像被利器斩断,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两位要点什么?” 老板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眼皮耷拉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嘴角的法令纹深得像刀刻。他沏茶的动作很慢,无名指和小指的位置始终保持弯曲,仿佛那截不存在的小指还在用力。

苏瑶刚要开口,凌霄突然按住她的手。他注意到老板身后的博古架,第三层摆着个褪色的保温桶,与苏瑶爷爷用来装小米粥的那个一模一样,桶身上的守脉人徽章被茶渍盖住,却挡不住微弱的蓝光。“我们找人。” 凌霄的声音平稳得像茶馆里的老钟,“找老鬼。”

老板的茶壶顿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溅在桌布上,烫出个焦黑的圆点。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两人脸上转了圈,最后落在凌霄手心的银钥匙上,嘴角勾起抹冷笑:“这里没有老鬼,只有卖茶的老李。” 他端起茶杯抿了口,喉结滚动时,博古架上的保温桶突然轻微震动。

苏瑶的笔记本在桌下亮起,奶奶的字迹在蓝光中闪烁:“1987 年火灾后,老鬼用守脉人的公款倒卖 x 物质,被逐出组织时砍断小指明志。” 字迹渐渐隐去,浮现出张老照片 —— 年轻的老鬼站在实验楼前,左手还完好无损,胸前的工作证编号是 “73”,与凌霄的实验体编号完全相同。

“您认识这个吗?” 凌霄把银钥匙放在桌上,星图在晨光下投射出细小的光斑,落在老板的断指处。那里的皮肤突然泛起红光,与钥匙的银光碰撞出细碎的火花,像两团相斥的野火。

老板突然把茶杯往桌上一墩,粗瓷碗在桌面转了三圈才停下,碗底的螺旋纹路正好对准钥匙的星图中心。“我说了不认识。” 他站起身的动作带着金属摩擦的滞涩,蓝布褂的后领掀起,露出块青黑色的胎记,形状与星尘大厦的轮廓如出一辙,“两位要是不喝茶,就请离开。”

凌霄的目光扫过墙角的煤炉,铁皮烟囱上挂着的铁丝勾着个红色电话亭模型,塑料外壳已经泛黄,投币口处贴着张泛黄的邮票,邮戳日期正是 1987 年火灾那天。他突然想起爷爷没说完的话,没头没脑地冒出句:“我爷爷叫凌志远。”

老板转身的动作猛地僵住。这句话像道惊雷在茶馆里炸开,铜铃再次发出响声,这次却带着清晰的能量波动,与守脉人徽章产生共鸣。他缓缓转过身,耷拉的眼皮抬了起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锐利的光,断指在桌沿轻轻敲击出摩斯密码 ——“安全吗?”

苏瑶的笔记本突然合上,蓝光在封面凝成三角形的守脉人标记。老板的喉结剧烈滚动,突然掀开八仙桌下的暗格,里面露出个布满灰尘的收音机,调频正好卡在爷爷常用的秘密频道。“跟我来。”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推开后堂的布帘,“里屋说话。”

布帘后面是间逼仄的小屋,墙上贴满了泛黄的报纸,头条全是 1987 年实验楼火灾的报道。最显眼的是张剪报,上面的消防员照片被红笔圈出,头盔下露出的半张脸与老板现在的模样重叠 —— 原来老鬼当年还参与过火灾救援,只是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坐。” 老板往紫砂壶里添了新茶,蒸汽在两人之间凝成白雾,“凌老头还好吗?” 他的断指在茶杯上摩挲,“上次见他还是五年前,在天文台的星轨仪下面,他说聚能核心的防护罩快撑不住了。”

凌霄的心脏猛地一缩。五年前正是爷爷突然中风的时间,难道那场病与聚能核心有关?苏瑶突然按住他的手,笔记本在桌下亮起,奶奶的字迹浮现:“老鬼的能量波动里有 x 物质,但没有攻击性,他可能被胁迫了。”

“爷爷被张明抓走了。” 凌霄盯着老板的眼睛,银钥匙在掌心微微发烫,“他让我们来找您,说只有您知道聚能核心的后门密码。”

老板的茶杯突然脱手,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盯着满地的瓷片,断指处的皮肤泛起青黑色:“张明…… 他终于还是找到了这里。” 他突然拉开抽屉,掏出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盒,里面装着半片六角形的金属片,与王哥的戒指碎片能完美拼合,“这是 1987 年从火场捡的,凌老头说能打开核心的备用锁。”

窗外突然传来铁皮房倒塌的巨响。老板脸色骤变,猛地将金属盒塞进凌霄怀里:“他们来了!从后窗走,有条密道通往后山!” 他拽起两人往窗边跑,蓝布褂的下摆扬起,露出后腰别着的能量枪 —— 枪身刻着的星尘公司标志在阴影里闪着冷光。

凌霄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那把枪,又想起苏瑶笔记本里一闪而过的画面,老板的断指与天文台暗门的密码锁在脑海里重叠。“您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警惕,银钥匙突然爆发出强光,照亮了老板后颈的纹身 —— 那是星尘公司的螺旋标记,与张明的手表图案完全相同。

老板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的沙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属摩擦的质感:“不愧是 73 号实验体,比你爷爷敏锐多了。” 他扯下蓝布褂,露出里面的黑色作战服,“我既是老鬼,也是星尘公司的三把手,张明的左膀右臂。”

布帘被猛地撞开,五个穿黑风衣的追兵冲了进来,能量枪的绿光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成网。凌霄拽着苏瑶退到墙角,看着老板举起能量枪对准他们,断指扣在扳机上的瞬间,突然想起爷爷电话里的惨叫 —— 那根本不是痛苦的嘶吼,而是启动某种装置的信号。

“你们以为能跑掉吗?” 老板的嘴角勾起残忍的笑,“从你们进市场的那一刻起,就踩进了我们的能量陷阱。” 他的手指即将扣动扳机时,突然捂住胸口,作战服的领口渗出淡绿色的血 —— 苏瑶的笔记本不知何时飞到他脚下,蓝光正顺着地面的裂缝蔓延,腐蚀着他的能量核心。

“奶奶说过,x 物质最怕陈年茶油。” 苏瑶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决绝,她踢翻旁边的油罐,茶油与蓝光接触的瞬间燃起淡金色的火焰,“你身上的守脉人徽章是假的,真的早就被爷爷收起来了。”

凌霄趁机拽着她撞开后窗,玻璃碎片在身后飞溅。他回头看了眼燃烧的小屋,老板在火海里发出凄厉的惨叫,手里的能量枪突然爆炸,将追兵的绿光炸得粉碎。老鬼最后看过来的眼神里没有恨,只有种解脱般的释然,像终于卸下了背负三十年的枷锁。

密道里漆黑潮湿,只能容一人弯腰通过。凌霄攥着那半片金属,突然明白爷爷的用意 —— 让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找老鬼,而是为了拿到这把备用钥匙。至于老板最后的反水,或许连爷爷都没料到,那是个双面间谍在生命尽头的自我救赎。

“快!” 苏瑶的笔记本在前方亮起,蓝光指引着方向,“密道尽头就是天文台的后山!” 她的声音带着喘息,却难掩兴奋,“爷爷的计划成功了,我们拿到了备用钥匙!”

凌霄的脚步不停,手心的银钥匙与金属片在黑暗中相互吸引,发出细微的嗡鸣。他知道,真正的决战已经近在眼前,聚能核心的秘密,爷爷的安危,还有 1987 年那场火灾的真相,都将在天文台的星轨仪下揭开。

密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近,带着山风的清新气息。凌霄深吸一口气,拽着苏瑶加快了脚步,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光亮中,只留下密道里回荡的脚步声,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