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道入口的钢门开始合拢时,凌霄听见身后传来齿轮咬合的脆响。老鬼按下红色按钮的刹那,安全屋的环形监控屏幕突然集体切换画面,十二道绿光同时聚焦在观测台的穹顶 —— 那里的玻璃正在快速雾化,淡金色的能量流顺着钢架蔓延,在穹顶外侧织成密不透风的光网,像枚倒扣的巨大金钟。
“防御系统三级启动。” 老鬼的声音透过通风管道传来,带着金属共振的嗡鸣。凌霄回头的瞬间,看见安全屋的合金门正在向内收缩,边缘的液压装置喷出白色雾气,在门框周围凝成半透明的冰壳 —— 这是守脉人特有的低温防御,能让 x 物质在接触瞬间失去活性,与苏瑶奶奶座钟里的冷凝装置原理相同。
苏瑶的笔记本突然剧烈震动,蓝光在矿道岩壁上投射出安全屋的剖面图:十二块钛合金门板正在层层嵌套,中间的夹层注入了液态氮,冷却管的走向与老鬼后背上的螺旋疤痕完美重合。她指着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数值,“防御指数正在飙升,但每级防御启动,都会消耗 5% 的地热能储备。”
安全屋内部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老鬼的断指在操作台上飞快移动,十二块监控屏幕同时亮起不同的防御界面。他按下标有 “雾隐” 的蓝色按钮时,通风口突然喷出灰白色的烟雾,那些烟雾在空气中诡异地翻滚,接触到绿光的瞬间突然炸开,化作无数个微型的能量漩涡,将黑巢成员的热成像信号搅成乱码。
“这是 1987 年你妈妈发明的干扰雾。” 老鬼的声音里带着喘息,监控画面里,穿黑风衣的替身部队正在烟雾中盲目射击,绿光在浓雾里折射出诡异的轨迹,“里面混着聚能核心的能量碎片,能让他们的异能暂时失控 —— 看到那个戴黑手套的吗?他的断指正在溃烂。”
凌霄的目光穿透烟雾,果然看见为首的替身正痛苦地蜷缩在地,黑手套被淡绿色的血液浸透,小指的断口处冒出细密的绿泡,与废弃工厂铁笼里 74 号实验体的症状如出一辙。银钥匙在掌心发烫,星图上代表替身的光点正在快速闪烁,像即将熄灭的烛火。
“砰!” 第一声撞击落在安全屋的门板上,整个矿道都跟着震颤。凌霄能感觉到钢门传来的冲击波,液压装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第一道冰壳在撞击中出现蛛网般的裂痕。监控屏幕上的防御指数瞬间下跌 12%,老鬼后背的能量阵突然爆出刺眼的光芒,显然是在用自身能量加固防御。
“他们用了震荡弹。” 苏瑶的笔记本弹出红色警告,页面上的波形图剧烈起伏,与黑巢成员作战服上的声波装置频率完全吻合,“奶奶的日记里写过,这种武器能穿透三层合金,专门用来对付守脉人的能量屏障。” 她突然拽着凌霄往矿道深处跑,“老鬼最多能撑五分钟,我们必须在门板破裂前找到越野车!”
安全屋的烟雾突然变成深灰色,带着股刺鼻的杏仁味。老鬼的声音在警报声中格外清晰:“干扰雾升级了,里面加了反物质微粒 —— 别吸入!会灼伤呼吸道!” 监控画面里,黑巢成员纷纷掏出防毒面具,动作整齐得像经过统一训练,但他们的靴子踩在烟雾弥漫的地面,鞋底正被缓慢腐蚀,留下冒着白烟的脚印。
第二声撞击来得更猛烈,钢门的震颤让矿道顶部的碎石簌簌掉落。凌霄看见监控屏幕上的门板内侧,第一道钛合金层已经凹陷,露出下面闪烁的冷却管,液态氮泄漏的白雾在安全屋里凝成冰花,与老鬼能量阵的淡金色光流交织成奇异的图案,像幅正在燃烧的冰画。
“还有三分钟!” 老鬼突然嘶吼起来,操作台上的按钮被他按得噼啪作响,安全屋的地板突然裂开道道缝隙,淡绿色的烟雾从地底涌出 —— 这是 x 物质与地热能混合产生的腐蚀性气体,连守脉人的能量都无法完全中和。他的断指死死抠住操作台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作战服的后背已经被淡金色的血液浸透,像朵盛开的巨大向日葵。
凌霄的掌心突然沁出冷汗,银钥匙的星图上,代表安全屋的光点正在快速暗淡。他想起老鬼说的 “反物质中和剂需要守脉人能量作为引信”,那些淡金色的血液分明是能量过度消耗的征兆,与 72 号实验体最后的爆发如出一辙。矿道深处传来越野车引擎的轰鸣声,像是在回应他们的焦急。
“砰!” 第三声撞击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安全屋的门板突然向外鼓起,五道液压装置同时爆鸣,冷却管的碎片在监控画面里飞溅。老鬼的能量阵突然出现缺口,黑巢成员的绿光趁机涌入,在安全屋的地面上烧出五道并行的焦痕,与聚能核心的能量管道走向完全一致。
“启动终极防御!” 老鬼的吼声里带着决绝,监控屏幕突然切换到倒计时界面,红色的数字正在飞速跳动:60、59、58…… 他的断指在操作台上画出最后的能量阵,将十二块屏幕的绿光全部吸入其中,“告诉凌霄,星轨仪的齿轮箱里藏着净化程序的备份 ——”
话音未落,第四声撞击轰然响起。安全屋的门板终于裂开道缝隙,绿光像毒蛇般钻进来,在操作台上炸开。凌霄看见老鬼的身影在爆炸中摇晃了一下,断指最后指向的方向,正是星轨仪最内侧的齿轮 —— 那里的齿牙上刻着个微小的 “凌” 字,与爷爷书房里那枚印章的字迹一模一样。
矿道里的应急灯突然集体熄灭,只剩下苏瑶笔记本的蓝光在黑暗中跳动。安全屋传来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门板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能听到黑巢成员兴奋的嘶吼:“他们撑不住了!张明说了,抓住 73 号实验体,每人奖励十毫升纯净 x 物质!”
凌霄拽着苏瑶扑向越野车时,身后的钢门彻底崩裂。他从后视镜里最后看了眼安全屋的方向,监控屏幕的最后画面停留在老鬼能量阵完全爆发的瞬间 —— 淡金色的光流像朵盛开的莲花,将所有的绿光吞噬殆尽,那些穿黑风衣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透明,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他成功了。” 苏瑶的声音带着哽咽,笔记本的蓝光突然投射出段代码,是老鬼用最后能量发送的信息:“净化程序在星轨仪第三齿轮,密码是你我初次见面的日期。” 她抬头看向凌霄,眼里的泪光在蓝光中闪烁,“爷爷说过,守脉人的防御系统从来不是为了困住敌人,是为了给希望争取时间。”
越野车冲出矿道的瞬间,朝阳正刺破云层。凌霄看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天文台,安全屋的位置已经变成团淡金色的光点,像颗落在人间的星辰。他握紧掌心的银钥匙,突然明白老鬼启动防御系统的真正用意 —— 不是为了阻挡黑巢,而是用自己的能量引爆反物质中和剂,彻底清除观测台的 x 物质污染。
车窗外的山路越来越陡峭,黑巢成员的越野车在身后扬起漫天尘土。凌霄踩下油门的同时,银钥匙的星图突然亮起,最中间的光点与星轨仪第三齿轮的位置完美重合。他知道,安全屋的门板虽然摇摇欲坠,但老鬼用生命筑起的防线,永远不会崩塌。
“还有五公里就到聚能核心的入口了。” 苏瑶的笔记本自动导航,蓝光在挡风玻璃上画出最优路线,“爷爷的净化程序加上妈妈的反物质中和剂,我们一定能彻底摧毁黑巢的阴谋。”
凌霄的目光落在仪表盘上,那里的里程数正好停在 1987 公里。他想起老鬼最后看向星轨仪的眼神,想起爷爷书房里那本泛黄的日记,想起苏瑶奶奶相册里年轻的自己 —— 那些看似孤立的碎片,此刻终于拼凑成完整的图案,像幅用生命和信念绘制的星空图。
身后的撞击声已经被引擎的轰鸣淹没,但凌霄知道,安全屋门板裂开的瞬间,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那些牺牲在防御阵里的灵魂,终将化作照亮前路的星光,指引着他们走向最终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