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平稳的度过了几天,陆小希的腿恢复的大好。
这些天,趁着停车休息的空档,洛百洲一直在拉着她练功。
开始还兴高采烈的陆小希经过了两天也开始吃不消。
怪不得洛大人轻功这么好,原来过程竟是这么辛苦。
陆小希看着绑在腿上的沙袋,咬了咬牙。
眼下腿已好的差不多,能多学到一分就是赚到,这些苦吃的值得。
一开始的两天,洛百洲只是让她缠着沙袋在林间快跑,之后便让她缠着沙袋抓些野鸡野兔。
并且在她出发前还要演一场苦肉戏,若是抓不到野味大家便都要饿肚子吧啦吧啦的。
陆小希突然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犹豫间她看向了程东问,程东问也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哥没关系的,大不了就吃些野果子,饿个一两顿又饿不死。”
这哪里是安慰,简直是让自己的负罪感又加重一分。
洛百洲非常自然的把胳膊搭在陆小希的肩膀上,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呢,也不用有太大压力,我们几个饿一两顿也没什么,反正车上还有干粮,但是你看看大人,你忍心看他每顿饭只啃大饼么?”
坐在马车里看书的谢陵果不其然眉头又聚在一起。
这两个人,为了训练陆小希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而陆小希也终于放弃抵抗,转身走进山林,能不能抓到全看天意吧。
他们是傍晚时分停靠在这里准备过夜的。
深秋时节天色暗的早,等天色全黑了保不准还会有些野兽出没。
这也就意味着留给她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陆小希双腿缠着沙袋尽量轻巧的在山林间穿梭。
虽然看似轻松,但林子里的这些小家伙们可机灵的很。
只有把脚步放的很轻才能尽量保持到不惊扰到它们,无形中她已是满头大汗。
终于,她捕捉到一只野兔的身影,心中一动,同时将步子放到最轻,悄悄靠近野兔。
可离兔子一尺远的时候还是惊扰到了它。
野兔动作矫健,转眼间便窜到草丛里没了身影。
陆小希只好硬着头皮尾随在兔子后面。
可她那双缠着沙袋的腿又如何追的上在野外生活的兔子。
光是在平坦的草地上都追不上,更别说后面兔子会跳进地势复杂的林子里了。
陆小希停下大口喘着粗气。
腿上的负重太耗体力,只是一只野兔都如此费力,等下又该如何。
野兔机敏的很,三五下就钻进了丛林里。
那里枝横交错,很容易迷路,也许还会有猎人设下的捕兽夹,总之难度异常。
陆小希沉下气,万事没有捷径,遇到困难就是最大的捷径。
她紧了紧系在腿上的沙袋,抬步走进了丛林中。
林中阴冷且潮湿,看样子昨日这里才下过雨。
所以地上也许会形成很多天然的洼坑,无形中难度又变大许多。
她放低喘息,四处搜寻猎物,好在此时正值天黑之际,出来觅食的动物很多。
陆小希潜伏在隐蔽处,等到猎物放低警惕好伺机出击。
放到往常她早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打个一筐半筐的野鸡野兔,可腿上的沙袋让她降低了大半的战力。
待她出击那刻猎物早已蹿到不见人影。
一次次的扑空,让她耐心全无,想到马车旁几个嗷嗷待哺的大嘴就急到跳脚。
情急中她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
“用这个击落也不会被发现吧……”
她陷入了纠结中,一面害怕大家因为自己饿肚子,一面又觉得这种欺骗行为很对不起自己。
石子拿起又放下,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去很久。
她终究收起了投机取巧的心,继续在丛林里寻找猎物。
就让那几个大男人饿着去吧!
纠结归纠结,她总归是要想些办法出来的。
毕竟洛百洲对她的训练并不是光绑着沙袋傻乎乎的跑而已。
他的初衷是让自己脚步变得轻盈灵巧,从而提高轻功。
行走江湖,多谢技艺傍身总归是好事,有好事还不争取的是傻子。
于是陆小希改变了作战方针。
不再一味的用蛮力追猎物,而是借助周围地势的特点调整路线。
比如此刻面前的野兔飞速跑到一棵树旁,一个急转弯跑到右边的小路上。
换做之前她肯定也是跟着转弯,而转弯会降低很多速度,这也是她丢失猎物的很大原因。
而此刻她却咧嘴一笑,笑容里充满自信。
只见她抬起右腿蹬向树干,借助树干做发力点一个俯冲便大大缩短了与野兔的距离。
陆小希目光一炬,此时正是好机会。
她不假思索拔出腰中佩刀向野兔一划,野兔便没了声息倒在地上。
陆小希高兴的跑到前面捡起野兔。
这样今天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既没作弊,大家也不用饿肚子了。
她把野兔系在腰间刚要往回走,方又想起些什么。
思前想后,她还是解下野兔放在地上,又在旁边捡起一块石头。
“对不起,得罪了……”
陆小希轻声念道,同时抓起石头在野兔的头上又砸了两下。
而队伍这边,程东问几人已经扎起了帐篷生起火堆。
深秋的山林夜晚着实阴冷异常,不吃些肉来补充体力确实有些难受。
程东问拍拍干瘪的肚子,坐在树下望天。
“老洛啊,你说我们是不是对小希的要求有些高了,这么冷的天要赌上不吃饭的觉悟陪她练功。”
坐在另一棵树下的洛百洲肚子也在咕噜噜的抗议着。
“路上时间有限嘛,到了徽州就要开始办案,那时候便没工夫再管她了。”
程东问转头对他暧昧一笑。
“你是怕到时有危险,让小希有些自保的能力吧?看不出你还挺关心她的。”
他低头笑笑,又道:
“不过你想的倒是长远,要她自保我甩给她几包毒药防身不是更实在?”
洛百洲仰头哈哈大笑。
“你那些毒药还是省省吧,人总有失手的时候,万一不小心伤了自己怎么办,不如有些真本事来的实在。”
程东问不禁啧啧两声。
“看不出你还挺苦口婆心的,操的心倒挺多。”
“那当然了,我可不像你,只会嘴上说关心,我是行动派。”
程东问不服。
“算了吧,女人都喜欢坏男人,你这种实在的可不受欢迎。”
“但是她们找夫君都会找我这样的,不是吗?”
“呸!那你二十有六了怎么还是光棍一个。”
“男人嘛,要以事业为重。”
程东问竟是落了下风,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向洛百洲丢去。
“最近你很跳啊?何时嘴上功夫也这么厉害了?”
洛百洲抓住石子放在手里把玩起来。
“平时看你跟大人斗嘴,总能掌握些精髓,唉?说到大人,他这么招女孩儿欢迎不也没成亲嘛,我又着急什么。”
好巧不巧,谢陵此时正从马车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