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秦臻电话时,阮星眠几人在前往自助餐厅的路上。
季聆开车,律师坐副驾驶。
阮星眠二人坐后座。
后面跟着季聆的车和周澈的车,接其他员工。
顾醒早上突然从课堂上早退,神情紧张,秦臻在办公室听任课老师提了下,十分担心,忙打电话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听梁鑫来找茬,秦臻骂了句脏话:“现在已经中午,你吃过饭先带眠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我怕她被吓到,下午先不用来学校。”
顾醒嗯一声,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哪怕绵绵说没事,也该做个检查。
秦臻气得叉腰原地转圈:“他约你下午私了是吧?爹替你去,你不用管!”
顾醒忙道:“您不用理他,我不去,他不能拿我怎么样。”
秦臻气得牙根痒痒,午饭都吃不下去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梁鑫单挑。
“你别管我去不去,把眠眠照顾好就行。”
秦臻的性子顾醒最了解。
最是护短。
以前梁鑫背靠陆家,很多项目上他都有话语权,加上他是院长,项目资金申请能不能过,需要他点头。
眼下师徒二人搭上官方的线,官方项目接都接不完,梁鑫算个屁。
秦臻和梁鑫的恩怨要从十年前说起。
陆亦博辞掉计算机系院长一职,转华科院专心搞科研。
当时任实验室主任的秦臻和副院长梁鑫同时竞争,秦臻输了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开开心心做实验室主任。
梁鑫心眼贼小,一次一次给他使绊子。
加上后来陆添背地里收买人为难顾醒。
现在梁鑫为难眠眠一个小姑娘。
秦臻怒火中烧,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我是你爹,是眠眠未来的公爹,爹给娃儿撑腰,天经地义。”
顾醒忍不住眉目一松,心中感动,提醒道:“他抵触报警,主动提的私了。”
秦臻闻言,嘴角扯出一个嘲讽:“他堂堂A大教授,计算机系院长,最沽名钓誉,加上陆家当家人和他离婚的新闻还挂在热搜上,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进派出所,对他名声都不好。”
顾醒点了点手机壳:“我看不止名声,您还记得暗瞳网事件不,网址建立了十几年,但十几年前,陆添只是个小学生。”
秦臻激动拍大腿:“真有这个可能!说不定就是他这个老匹夫搞得鬼!”
父子俩切断电话。
刚好到自助餐厅。
中午人少,订了店里唯二的包房,员工一个,他们一个。
锅刚烧开,阮星月带着个黑衣保镖匆匆赶来。
放下包先关心妹妹,再拿出她亲自拿到的租房合同。
“签租房合同的人是季正兴,住房子的人却是刘向晴,我问过房东,两人以夫妻身份相互称呼,互动很是甜蜜。”
基础的人证物证有了。
女律师将目前所有到手证据做了目录,“其实,最有力的证据,一是他二人在国外的结婚证,二是孩子出生证明。”
季聆闻言,拿出她在海城的收获:“他们没在国外领证,却在海城给那孩子上了户口。”
提起季家的事,季聆心里变得平静,表情释然,有种聊别人故事的感觉。
“不知道季正兴花了多少钱,把季耿上在我奶奶户口上,若不是我大伯提醒我,我和我妈还会被蒙在鼓里。”
堂哥季聪判刑8年,大伯一夜白发,季聆念在大伯指点过她学习上的事,上门看望。
那天两人聊了许多,临走前,大伯提醒她,“查查你奶的户口本,或许对你有帮助。”
年轻的女律师掩藏不住内心的激动:“这个证据很关键,上老人户口,必须有出生证明,父母双方身份证明,以及亲子鉴定表,完全可以作为关键性证据!”
她收起随身带的电脑,“季小姐,我明天就能把所有材料准备齐全。”
季聆按住她拿鼠标的手:“先吃饭,不急于一时,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律师感激地反握季聆的手“谢谢季小姐!你们慢吃,我有个材料要赶着回去做!”
徐则倾师兄给她介绍的工作,季小姐人美又和气,对她很信任,她想做到完美,没有什么胃口。
律师拿了所有资料,匆匆告别。
包房只剩他们四个外加一个保镖。
阮星月的保镖戴着墨镜和口罩,很有眼力见,推着小推车,拉一车食材进包房。
阮星眠歪头看他身形有些熟悉,看着不像林有朋。
突然,顾醒的呼吸打在她耳边:“绵绵在看什么?”
阮星眠眼神认真,毫无防备回:“看那个帅哥。”
后腰突然被手掌贴住,顾醒的手贴着她薄薄的刺绣裙布料,用了点力气,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冷冷道:“陆二狗能帅到哪里去?”
阮星眠转过身来,脸颊蹭到顾醒下巴,两个人都没有躲开,很自然地蹭第二下第三下。
她眼睛笑道:“我就说很像一个熟人,原来是狗表弟。”
一盘新鲜牛肉砸到两人面前,陆浮川恶狠狠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咬牙切齿:“两位请慢用,多吃牛肉少说话。”
当面蛐蛐他的阮星眠缩进顾醒怀里,顾醒宠溺地抱着她。
陆浮川看得牙酸。
阮星月拉他一把:“包房里没有外人,口罩摘了,坐下来吃点。”
陆浮川立刻摘了墨镜和口罩,拖过来一张椅子,一屁股坐阮星月和阮星眠中间。
“哎呀妈呀。”吓得对面季聆一哆嗦,“怎么是你?顾醒表弟?”
阮星月解释:“他们学校今天运动会,因为他胯部的伤不能参加,便让他离校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
陆浮川可是卑微地求了整整一个晚上。
星月姐都喊了无数次。
投资老板送上门,阮星眠抓紧落实投资的事,抬起杯中的橙汁,郑重其事起身:“陆老板,投资的钱什么时候到位?我们厂子等着呢。”
她豪迈道:“为表示合作的诚意,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平时拿眼睛斜他的阮二小姐,居然会给他敬……敬橙汁?
陆浮川挑眉一笑:“你让顾醒吹一瓶啤酒,即刻到账一百万,不算投资,算自愿赠予。”
靠,有钱就是了不起。
阮星眠赌气地放下杯子。
瞥见顾醒真弯腰拿啤酒,她连忙拦住顾醒,看向阮星月:“姐你管管他!”
只见阮星月手里多了一瓶啤酒,挑衅地看向陆浮川:“你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瓶啤酒一百万。”
陆浮川瞬间失语,在阮星眠面前的得意荡然无存。
阮星月今天一身浅灰西装套裙,内搭米白真丝衬衣,领口微敞着。
长发束成低马尾,耳后别着枚细巧的珍珠夹,干练里透着点柔和。
陆浮川特意挨着她坐,近距离看她,心脏跳得太快,快到微微发胀发酸,夹杂丝丝甜蜜。
阮星月盯着陆浮川,指尖勾住瓶盖,手腕猛地一拧,“嘭”的一声,泡沫刚冒头就被她用掌心按了回去。
帅得一气呵成,看得陆浮川目瞪口呆,桃花眼里像是有火在烧。
瓶盖弹进掌心,她扬了扬下巴,“我先给我妹妹吹个一千万的。”
季聆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也来个一千万!”
陆浮川回过神来,一把按住阮星月的手腕,真丝衬衣袖口面料柔软,陆浮川大着胆子,顺着袖口滑下,碰了碰手背,慌乱收回。
垂眸讪讪:“我跟小表嫂开玩笑而已。”
小表嫂哼一声,表示不喜欢这个玩笑。
手机铃声响,是师母。
阮星眠起身去接,顾醒跟着起身,打开的啤酒顺手放陆浮川面前,缠了绷带的手落在陆浮川肩头,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吹一瓶,一句阮星月择偶标准,童叟无欺。”
等顾醒二人和师母打完电话回来,陆浮川一口气干了三瓶啤酒。
他脸颊泛着红,眼神发飘,三瓶啤酒下肚,整个人都迷糊了。
“阮……星月!”他晕乎乎居然敢直呼其名。
阮星月一巴掌打在他后背:“好好地突然发什么疯,说了别喝这么多,你听听这舌头都捋不直了!”
她皱眉拍开他又要去够酒瓶的手,语气里带着气,指尖却不自觉蹭过他发烫的脸颊,“逞什么能?等会儿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
陆浮川突然跃起上半身,拿脸去蹭她的手心,“我都三天没见你了……”
说完身子顺着椅子一歪,闭眼睡了。
阮星月看向顾醒:“你说什么刺激他了?”
顾醒:“你可以自己问他。”
阮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