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小少爷在楼下等你。” 老周的声音很轻。
赵峦睁开眼,眼底的警惕一闪而过,随即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镜子里映出的脸,一半像牺牲的哥哥赵峰,一半藏着八年雇佣兵生涯刻下的冷硬。
餐厅离黑天鹅办公楼不过百米,是栋青砖灰瓦的老式建筑,门楣上挂着 “老码头” 的木牌。经理显然是认识陈默的,老远就弓着腰迎上来,手里的菜单都没敢展开:“陈少,三楼的江景房给您留着呢,按您上次的吩咐,备了三十年的茅台和阳澄湖的新蟹。”
“不用那么铺张。” 陈默摆摆手,“就我们三个人,简单点就行。”
经理连忙应着 “好嘞”,亲自引着三人上了三楼。包房的窗户正对着楼下的夜色,晚风吹进来带着凉意,桌上的青瓷餐具在暖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酒菜上得很快,冰镇的茅台刚开封就飘出醇厚的酒香。陈默亲自给赵峦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举起酒杯时,眼神里带着坦诚的歉意:“赵兄弟,你哥赵峰在黑天鹅效力,把命都留在了这里,是我们没护好他。这杯酒,算我这个当家人赔罪。”
话音落,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弧度清晰可见。
赵峦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杯壁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他看着陈默坦荡的眼神,又想起 cd 市医院里那些北洪门的追兵,最终还是将酒杯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 酒液辛辣,像火烧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点挥之不去的警惕。
老周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观察着这一切。他默默地给两人的酒杯斟满了酒,然后自己也端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
他心里很清楚,赵峦的防备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毕竟,一个刚刚经历了丧兄之痛的人,突然被卷入到黑天鹅事件的漩涡之中,这种情况下,保持距离确实是最本能的自我保护方式。
老周理解赵峦的感受,他也知道在这样的局面下,赵峦需要时间来慢慢适应和接受。所以,他并没有急于去打破赵峦的防备,而是选择了在一旁默默观察,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去与他沟通。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他拿起看了一眼,屏幕上是老周发来的短信:“赵峦,俄籍雇佣兵,隶属‘灰狼’佣兵团……。回国时间与赵峰牺牲日期吻合,母亲确在 hb 省医院透析,情况属实。”
陈默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随即按灭屏幕,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放在桌角。他夹起一只螃蟹,用蟹八件慢条斯理地拆着,蟹黄的香气弥漫开来时,才抬眼看向赵峦:“你母亲的事,我让人安排了,我想你这几天回去把你母亲接来bJ,这边的医疗水平怎么也比hb要强,况且如果北洪门的人如果查到了你母亲,还是很危险的。”
他将拆好的蟹肉推到赵峦面前:“医院的特护病房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让老周派两个弟兄跟你回去接人。费用你不用操心,全由我来负责。”
赵峦看着碗里的蟹肉,喉结动了动,他低声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