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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

这几个字,如同一道来自九幽的判词,在太虚宗长老的心头轰然炸响。

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一种极致的不安,毫无征兆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然而,覆盖了整个斗兽场的锁天网大阵已经彻底启动。

金色的阵法纹路亮如白昼,神圣而威严,无穷无尽的吸力与威压,如天河倒灌,轰然降下。

这股力量,足以将一座山脉碾成齑粉。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了这片神圣的金色光幕。

但声音,并非来自场中的沈璃。

而是来自处刑台上,一名太虚宗的弟子!

太虚宗长老愕然望去,只见那名弟子正惊恐地抓着自己腰间的锦囊,他体内的灵力仿佛找到了宣泄的闸口,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形式,化作一道道流光,被胸前的锦囊疯狂吸走,再源源不断地汇入头顶的锁天网大阵之中!

他的身体,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干瘪、枯萎。

皮肤像被烈日暴晒千年的树皮,片片剥落。

眼球最先凹陷,转瞬化作两颗干枯的灰白色珠子,在眼眶中咔嗒碎裂。

紧接着是他的躯体。

血肉如流沙般簌簌消散,露出森森白骨,而那白骨也在灵力抽干的刹那,风化成一捧惨白的骨粉。

最后是他的头颅,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如同一个被戳破的皮囊,\"噗\"地一声爆开,化作漫天血雾,而那枚锦囊却悬浮在血雾中央,贪婪地吸收着最后一滴精血,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这诡异的一幕,只是一个开始。

“长老!救我!我的灵力……”

“怎么回事!阵法在吸我的修为!”

“是锦囊!是这个锦囊的问题!”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

处刑台上、贵宾席中,所有佩戴着那种特制锦囊的修士,无论是太虚宗的精锐,还是前来助阵的各路豪强,都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凄厉的惨嚎。

他们引以为傲的修为,此刻成了催命的符咒,被大阵无情地抽取。

那本该是护身符,是区分敌我的信物,此刻却成了精准定位的催命符。

“摘掉!快把锦囊摘掉!”太虚宗长老的脑中一片空白,他想不通,完全想不通这镇宗之宝为何会反噬己方。

——他当然不会知道,沈璃在现身斗兽场之前,早已联系了精通阵法的好友柳岸。

这位阵法宗师暗中篡改了锁天网的阵纹核心,将原本用来镇压魔气的上古大阵,逆转成了吞噬施术者灵力的致命陷阱。

太虚宗长老只能凭着本能,发出嘶哑的咆哮。

然而,太晚了。

当他吼出这句话的时候,一道裹挟着无尽魔焰的鬼魅黑影,已经冲入了那片因灵力流失而惊慌失措、阵型大乱的修士群中。

沈璃甚至不需要动用太过复杂的术法。

她脚下那暴涨的魔气触手,便是最高效的死神镰刀。

每一次舞动,都精准地缠住数名实力大减的修士,在他们惊恐绝望的目光中,将他们最后的生命精华吸食殆尽。

一具具干瘪的尸体,如下饺子般从高台上坠落。

斗兽场,在瞬息之间,化作了修罗地狱。

“啊!跑啊!”

“魔鬼!她是魔鬼!”

观众席上,那数十万方才还在为“正义”而狂呼的看客,此刻终于被眼前血腥的反转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尖叫着,哭喊着,疯了一般地涌向出口,却绝望地发现,那金色的锁天网大阵,不仅是困杀之阵,更是封锁之阵。

所有的出口,都已被一层坚不可摧的金色光幕彻底封死。

他们出不去了。

他们从一场“正义盛典”的看客,变成了这场单方面屠杀最惊恐的囚徒。

“护驾!快护驾!”

太虚宗长老彻底慌了,在几名心腹亲卫的拼死保护下,勉强祭出法宝,抵挡着那不断靠近的死亡阴影。

可他引以为傲的元婴后期修为,在阵法与沈璃的双重压制下,显得可笑又无力。

他的灵力同样在被不断抽取,每抵挡一分,衰弱便更甚一分。

就在他手忙脚乱之际,眼前的空间微微一晃。

沈璃的身影,如同瞬移一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双淌着血泪的紫黑色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不……别杀我!这一切都是宗主的意思!我……”长老惊恐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一只冰冷的、沾满血污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到了半空。

另一只手,则无视了他那脆弱不堪的护体灵光,缓缓地、坚定地探入了他的丹田。

在数十万双惊恐目光的注视下,在长老自己那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沈璃的手,握住了那个正在瑟瑟发抖的、与长老面容一般无二的元婴。

然后,轻轻一握。

“啵。”

一声轻微得仿佛气泡破裂的声音响起,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斗兽场。

太虚宗长老眼中的神光,彻底黯淡下去。

沈璃随手丢开他的尸体,转身,看也不看那些已经彻底失去反抗之力的残兵败将,浑身浴血地冲向了处刑台。

她要救人。

救那些被牵连的族人,救那些无辜的街坊。

魔气涌动,缠绕在他们身上的玄铁镣铐应声而断。

沈璃扶起离她最近的一位族叔,入手却是一片冰冷的僵硬。

她心中猛地一沉,急忙探向那人的鼻息。

没有呼吸。

她又接连探向其他人,母亲的族人,沈家的仆从,甚至是那个总爱占小便宜的邻居……

所有人的身体,都已冰冷。

每个人的嘴角,都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的黑色血迹。

沈璃颤抖着手,拨开一位邻居的衣领,在他的脖颈之上,除了那道被利剑划开的血痕,还有一根细如牛毛、几乎看不见的黑色毒针,深深地刺入了皮肉之中。

慢性剧毒。

太虚宗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他们给这些人注射了精确计时的剧毒。

无论她救,或是不救,这些人都会在他们算好的时间里死去。

他们要的,从来不是逼她自尽。

他们要的,是让她在燃起希望的瞬间,再品尝到最深沉、最彻底的绝望。

“呵……呵呵……”

沈璃的身体晃了晃,喉咙里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干笑。

她的心,像是被投入了北域万载不化的寒冰深渊,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再也感受不到半分温度。

就在这片死寂的绝望之中。

“咳……咳咳……”

一阵极其微弱的咳嗽声,从处刑台最角落的阴影里传来。

沈璃猛地回头。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蜷缩在那里,他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青黑,显然也中了毒,但似乎因为年幼、体弱,毒发得比其他人慢了一些。

沈璃的眼中,瞬间重新燃起了一丝光。

她冲了过去,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顶级的解毒丹,想也不想便塞入男孩口中,随即不惜耗费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神魂之力,催动药力,为他化解体内那阴狠的剧毒。

在她的全力救治下,小男孩脸上的青黑色迅速褪去,恢复了一丝血色。

他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悠悠转醒。

男孩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身前那个浑身浴血、发丝凌乱、脸上还带着未干泪痕的沈璃。

他的眼中,没有半分获救的感激。

短暂的迷茫之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瞬间被一种刻骨的、混杂着恐惧与仇恨的情绪填满。

他用尽刚刚恢复的全部力气,指着沈璃,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

“魔鬼!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爹!害死了我娘!”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