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的苏若筠从浴室慢悠悠地走出,脸颊还保留着经过热气渲染后的微红。
她周身裹挟着满身的水汽,发丝只被吹了半干,还留着沐浴后的湿意,散发着淡淡香泽,长发乖顺地往后搭在肩头。
苏若筠身着一件奶白色真丝睡衣,长度恰好到膝盖,外面还穿着同材质的睡袍,泛起的光泽感柔和,妥帖地包裹着身躯。
当她坐在床上时,睡袍自然垂落,质感很好,她随手地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不经意间瞥向手机屏幕的右上角,发现手机电量已不足15%,醒目的红色警告闪烁着。
充电器被放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她回家的时候,刚充过电,没带进卧室,于是,她起身,走出房间。
等到苏若筠拿好充电器,再次进屋,准备睡觉,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这么晚了,谁还会上门?
苏若筠站在原地停了两三秒,没有急着去开门,门铃持续不断地响起,她才不疾不徐地穿过客厅。
走到门口,她踮起脚尖,透过猫眼往外一瞧,只见门外伫立着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熟悉的脸部轮廓映入眼帘,不是苏明砚又是谁。
苏若筠连忙拧开门,“哥,你怎么来了?”
苏明砚两手插着兜,半靠在一边的墙上,还是晚上在家属院吃饭时穿的那身衣服,他闲散地提步走进公寓,听见苏若筠问起他上门的缘由,脚步罕见地顿了一下,却含糊其辞,不肯说实话。
他总不能说江汐晗和苏若筠在同一个小区内的同一栋楼,他被江汐晗赶出门,只好来妹妹这儿,求收留了。
时间已经太晚了,加上又是他自己一个人开车,苏明砚干脆就不回香山雅苑了,直接到苏若筠的公寓住上一晚,来的更方便。
见他不肯说,苏若筠也没多问,从玄关处的鞋柜取出一双男士室内拖鞋,扔在了苏明砚的面前,数据线在自己手中揉成一团,她抬起手指指了指方向,“那间房间空的,你自己收拾收拾,我太困了,就先去睡了。”
说是收拾,但实际上,李阿姨每周都会打扫一次客房,床单被罩已经套好了,只需要把被子铺好就可以睡觉。
说着,苏若筠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实在忍不住困意,上下两个眼皮止不住地打架,她有气无力地冲着他摆了摆手,拖着绵软的身子,缓步走进卧室。
……
翌日。
苏若筠醒的时候,苏明砚还没起来,她洗完脸刷完牙,迈着松快的步伐走进厨房,热气从蒸笼中升腾而起,几个小巧精致的小笼包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她走到李阿姨身旁,告知她,今天多一个人要吃早点,让她多做点。
苏若筠的公寓有时会有好友留宿,例如:李里,贺婧容等等,所以李阿姨也没太惊讶,轻轻点头后,又揉了揉面团,早上准备做手工肉饼。
约莫十几分钟后,苏若筠坐上餐桌,苏明砚也还没起床,直到她细嚼慢咽地品尝着馄饨,把一碗馄饨吃的差不多了,苏明砚才从客卧踱步走出,浑身散发着睡好觉后的慵懒的气息。
“苏先生。”李阿姨跟他打了声招呼,随即走进厨房,帮苏明砚拿了副碗筷,放到他的面前。
苏明砚礼貌地道了声谢后,拿起汤勺,给自己舀了碗豆浆。
白糖也被放在餐桌上,他抬手随意地加了点儿,也不管甜不甜,就握着调羹,喝了一口。
昨晚没说清楚的问题又被苏若筠问了出口。
“你昨晚怎么会来这里?”
苏明砚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比起苏若筠这个妹妹时常回去香山雅苑蹭饭,苏明砚在苏若筠的公寓内留宿是少之又少,通常是,无论多晚,都要回自己的别墅。
苏若筠有一次问过他,而苏明砚的答案是不如他自己那张价值上万的大床舒服。
闻言,苏明砚慢条斯理地用调羹舀起一勺豆浆送入口中,喉结微微滚动,等把甜丝丝的豆浆咽入口中,然后不紧不慢地说:“不是你想知道我和她的进展嘛,所以我亲自上门,等你来问啊。”
“那你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苏若筠歪着脑袋,有几分好奇和八卦,毕竟自家大哥的绯闻情事可不是天天都能近距离采访询问。
苏明砚不着痕迹地扫她一眼,看出她溢于言表的八卦之意,缓声开腔:“什么都没进展,就是我们之间的进展。”
一句话打破了苏若筠的期待。
听到了他的话,苏若筠有点失望地“啊”了一声,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那你上次在拍卖会上那个,合着是对她耍流氓啊,我真是看错你了,苏明砚。”
她义愤填膺道。
闻言,苏明砚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什么拍卖会?”
“就是上个月的拍卖会啊,我都看见了,你搂着她耍流氓,没有正经身份,你凭什么对她动手动脚的……还是说,”
苏若筠拧着眉,声音逐渐转小,右手攥紧筷子,咬牙切齿,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你们男人都这副德行?”
苏明砚没听见她最后一句话,眉梢轻轻一扬,问她:“你在说什么?”
苏若筠没好气地说:“没什么,”说着,她翻了个白眼,丝毫不避讳。
吃完早饭后,苏若筠走去茶馆上班,还是和日常的工作一样,核对账面,整理送货上门的茶叶,等等……
这日傍晚,衬着湛蓝的天空和晚霞,苏若筠下班回家。
她把车停在地库,搭乘电梯上楼,显示屏上刚跳了一个数字,从负一楼变为一楼,电梯门缓缓滑开。
苏若筠的眼尾余光不经意间却在电梯口,瞧见了一个女人,身形纤瘦,右手扶着额头,脸色苍白,显得十分无力,靠着墙勉强支撑着自己,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她好心开口询问:“你没事吧?”
等那人听到她的声音,意识到电梯门已经开了,才缓缓抬起头来。
看清女人的脸,苏若筠怔了一怔,“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