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K怼完林羡予,就等着她怼回来。
但,林羡予却没有再开口。
小K:……小祖宗转性了?还是被我怼得无话可说?
某个AI的cpU,开始疯狂运转,风扇都要转冒烟儿了。
【客服林羡予,你怎么不说话了?】
沉默良久,小K终于忍不住,期期艾艾的问了一句。
“说什么?”
林羡予淡淡的回道,“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一切解释权归客服平台所有!”
小K:……为什么林羡予变得“通情达理”,我反倒更加不安心了?
【那个,道理是这个道理。但——】
小K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可它又不知道说什么。
林羡予继续淡淡的:“好了,既然任务完成了,奖励也发放了,那就回归现实吧。”
小K:……不再跟我斗智斗勇斗嘴皮子,更可怕了,有没有?
【好、好哒!】
一时紧张,小K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唰!
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过,林羡予的神魂,瞬间从平台空间,出现在了现实世界。
林羡予闭着眼睛,飘忽的神魂,居然还在荡啊荡。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秋千的吊篮里。
在惯性的作用下,吊篮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晃着。
这是、她的家,她的玻璃暖房。
明媚的阳光,干净的玻璃窗,白色铁艺的秋千,小巧却堆满了零食的推车……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美好,亦如她做任务前的模样。
这次在人物小世界,她停留的时间没有超过一年,在现实中,时间也就过去了一分钟。
她都不必看手机上的计时器,只看这还在微微摇晃的秋千就知道,她根本没有“离开”多久。
【……客服林羡予,你、你真的没事儿吧!】
【那个,你应该也发现了,积分的多少,和你在任务小世界停留的时间长短成正比关系。】
【如果这次你觉得积分太少了,可以下次在任务世界多待些时间!】
小K总有种挥之不去的担心,它开始主动帮林羡予出谋划策。
“……好!”
林羡予乖乖的点头,十分好说话的样子。
小K:……啊啊啊!这到底怎么了?
明明之前那么在意,还激情昂扬的和我斗智斗勇。
每每找到系统的漏洞,成功的钻了空子,她都会得意洋洋。
那么的鲜活,那么的生动……怎么忽然就变得“大彻大悟”了?
林羡予仿佛感受到了小K的担心与焦躁。
她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笑意。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她已经解决了财务危机,实现了财富自由啊。
房子,有了!
存款,有了!
她虽然还没有达到可以装叉的说一句“我不在乎钱”,但她已经不需要再为了碎银几两而去辛苦当牛马。
她甚至可以短暂的停留一下,去享受诗和远方,或者短时间的躺平,当一条真正的咸鱼。
她对钱,已经没有那么迫切的需求,也就不会跟小K一个智障计较那仨瓜俩枣。
林羡予轻轻的靠上吊篮里放着的靠枕上,身体随着秋千,轻轻晃动。
她可以恣意的享受悠闲时光。
不必为钱发愁,也不必为现实中的琐碎而烦忧。
抬手从一边小推车上拿起一包零食,撕开包装,惬意的吃了起来。
吃吃吃的间隙,她还会看看手机。
“予宝,毕业了,你不工作,不考研,档案、户籍等问题,准备怎么安排?”
101宿舍群的小伙伴,关切的询问着。
她们或是考研,或是有了工作,或是干脆去留学……即便没有安排,她们的档案等,她们的父母也会操心、负责。
林羡予却不一样,她有父母等于没有。
上大学的时候,她就成了“孤儿”。
如今要毕业了,她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就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不管她。
舍友们很是心疼,也忍不住的帮林羡予考虑。
档案?户籍?
是了!
林羡予没有工作,也没有继续求学,按照规定,她的档案,可以申请暂时存放在学校,时间不超过两年。
如果不存放在学校,还可以发回原籍的人才中心。
等以后有了单位,能够接收档案,再把档案调出来。
林羡予已经做好打算,她要考研。
今年是来不及了,那就明年。
这段时间,她的档案等,需要进行处理。
“我跟导员申请了,暂时把档案存放在学校。”
林羡予在宿舍群里回了消息。
至于户籍——
考上大学的时候,户籍从老家迁到了学校。
如今毕业,户籍如果没有新的接收处,就要再发回老家。
林羡予已经将存放在老家的东西都搬了出来,也就不可能再把户籍迁回去。
“还好,我买了房子!可以把户口落在这里!”
林羡予无比庆幸,已经有了“家”!
“看来,还是要抽时间回去一趟。”
“老家的房子应该已经拆了……”
林羡予对于原生家庭,本能的想要逃避。
尤其是将东西都搬走后,她就没有再去刻意的打探消息。
不过,她不打听,却会有亲戚主动告诉她。
比如姑姑。
之前她忙着毕业论文,看房买房的时候,姑姑就时不时的给她发个消息:
“小鱼儿,老家的房子拆了!”
“小鱼儿,你爷爷奶奶搬去县里住了!”
“小鱼儿,你猜你爷奶拿到了多少拆迁款?足足一百二十万!还有回迁房!以及回迁房建成之前的租房款!”
“啧啧,不说拆迁款和房子这些大头了,单单是补贴的房租,每个月就有好几千!”
而这些,姑姑、林羡予等女人是没有份儿的。
林爷爷林奶奶全都补贴给了儿子、孙子。
即便儿子再娶的儿媳妇,林家爷奶一直都不满意。
但,儿媳妇不好,孙子却是亲的。
“小鱼儿,你不知道吧,你爷奶刚去县里,你爸和你后妈就去新建的高档小区看房了!”
“这是发了横财,要换大房子啊!”
“……小鱼儿,你也是你爸的闺女,你还没有出嫁呢,就算房子没有你的份儿,他们也该给你准备一份嫁妆!”
姑姑大概是真的羡慕嫉妒坏了,开始忍不住的挑拨。
她是出嫁女,是泼出去的水,但林羡予不是啊。
在他们老家,确实有着重男轻女的陋习。
但,不会太极端。
按照他们当地的传统,女儿确实没有资格分家产,却可以有嫁妆。
娘家或是陪送一辆车,或是出几万块钱的婚房装修款。
再不济,也要陪送几样家电。
姑姑当年出嫁的时候,就是得了三万块钱的陪嫁。
不算顶配,也不算少。
然而,跟一百二十万外加一套房子比起来,所谓的陪嫁,着实少得可怜。
难怪姑姑会不甘、会不平。
更可悲的是,姑姑作为重男轻女的受害者,思想却已经被影响。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也认定女儿不配平分家产,也认可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说辞。
所以,她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跟父母闹、跟哥哥争。
又所以,她便挑唆还没有出嫁、还能拥有嫁妆资格的侄女儿去闹、去争。
林羡予:……
姑姑的意图太明显了,林羡予想装着看不懂都不行。
但她早已对父母失望,不想跟他们有太多的牵扯。
过去连学费都凑不齐的时候,林羡予都没想过去求父母,就更不用说已经实现财富自由的现在了!
关键是,就算她听了姑姑的撺掇,跑回去吵闹、争抢,她也不能如愿。
她何必去做无用功?
“姑姑,我还不想结婚!我要考研,以后也会留在A城!”
不结婚,哪里来的嫁妆?
再说了,按照老家的习俗,结婚的话,还要彩礼。
林羡予不反对彩礼,但她不想自己被父母当成货物般称斤论两。
本就没有多少感情,若是再掺杂了利益……林羡予根本不愿去想,那样的画面会是怎样的尴尬、难堪!
姑姑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女孩子考什么研?要这么高的学历干什么?非要考,就去考公!”
考上公,有了铁饭碗,找对象的时候也能增加筹码。
到时候,再跟家里要嫁妆,也能更容易些。
毕竟“光宗耀祖”了嘛。
林羡予只是淡淡的回了个“知道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既没有理睬姑姑的撺掇,也不接受她的“建议”。
她一个连父母亲缘都浅薄的人,跟亲戚什么的,估计也不会有太深的羁绊。
姑姑曾经对她的好,她会报答。
但,她的人生,她自己做主!
“又要回县城了!”
不想跟所谓亲人有牵扯,可她又必须回去办理迁户手续。
林羡予默默的叹了口气,摸出手机订车票。
就在她操作的时候,忽然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林羡予悬浮在屏幕上的手指,停了下来——
余女士?!
她的亲妈。
如果说亲爸对林羡予还尽到了抚养的义务,那么亲妈就是纯粹的打酱油。
偶尔想起还有她这么一个闺女,亲妈就会买些零食、衣服的来看她。
但,更多时候,或者说,真正需要至亲的时候,余女士基本上都是神隐的。
小时候,林羡予不懂事,或者说还不死心,曾经哭着跑去找亲妈。
亲妈满脸的为难中,夹杂着隐隐的不耐烦。
继父更是不客气的警告林羡予:你妈已经再婚了,她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女儿,你就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打扰?
呵呵,女儿去找亲妈,居然是“打扰”!
林羡予被伤透了心。
她真正意识到一个事实: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了!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林羡予不对父母有任何期盼。
而最终让林羡予死心的还是她考上大学后,一对男女,不为她的前程而开心,只为她年满十八岁,他们不必再有法律上的义务而欢喜。
从那以后,亲爸亲妈在林羡予这儿就变成了林先生、余女士。
见了面,她还会叫他们爸妈,但,也仅止于此了。
“哟?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余女士竟主动给我发信息了?”
林羡予嘴角挂着嘲讽,低低的咕哝了一声。
划开屏幕,打开余女士的对话框,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只有十几秒钟的语音。
点开,余女士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林羡予,你妹妹病了,县城治不了,我们在A城的省立医院!你来看看你妹!”
我妹?
我哪里来的妹妹?
林羡予连亲妈都当成了余女士,又岂会在乎一个同母异父的便宜妹妹?
“我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
林羡予客观的回了一句。
而她这样的话,在余女士看来,就是不懂事、不友爱手足。
这次,余女士没有发消息,直接打了语音电话。
嘟嘟嘟的提示音,很是惹人烦。
林羡予迟疑了十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林羡予,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去了也没用’?你是姐姐,妹妹生病了,你却连来都不愿意来?”
刚刚接通,听筒里就传出了余女士愤怒的训斥。
林羡予却不疾不徐,更没有伤心。
她淡淡的说了句:“妈,我已经毕业了,有了新的生活,您能别来打扰我吗?”
正在气头上的余女士,只觉得这句话莫名的耳熟,可她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听到过。
“林羡予,你什么态度?我是你妈!诗语是你妹妹!”
“嗯!”林羡予应了一声,然后,就闭了嘴!
“林羡予,我知道你毕业了,你就在A城。你妹病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赶紧过来,帮我照看照看!”
林羡予见亲妈没有听懂自己的“阴阳”,便想说的直白些:“妈,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女儿,我这个前任的拖油瓶,就不去打扰了!”
“这可是您的丈夫,您新女儿的爸爸说的!您忘了,您的新丈夫应该不会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吧!”
林羡予这般不客气,电话另一端的余女士愣了一下。
旋即,早已淡忘的记忆终于变得清晰,余女士先是尴尬,接着就是恼羞成怒: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记仇?你叔叔不过是随口说的一句话,你居然记到了现在?”
“嗯!”林羡予自诩是个有礼貌、有教养的人,亲妈的话,她句句都有回应哟。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