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迟见她神色松动,指尖轻轻揉着她的孕肚,声音放得更柔:“又在想什么好事?眼睛都亮了。”
“要你管。”
苏浅浅嘴硬,却没再推开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用新解锁的药田种些止血草和人参灵枝——
这又是一笔高收入的来源。
……
同一时间,京城的户部衙门外,张寒雷将十万两银票小心揣进内袋,指尖还残留着纸张的触感。
皇上握着红薯的模样还在眼前,连说三声“好粮”,不仅让户部结了原本的十万两粮款,
还额外多拨了十万两,让他再去跟“贤王”(宋宴迟)沟通,高产粮种有多少收多少,不够再补。
他走出宫门时,冷风卷着雪沫子扑在脸上,却没让他觉得冷。
身后两百骑兵牵着马,马鞍上挂着的布包沉甸甸的——
里面装着红薯、土豆、白菜各三百斤,还有一百斤苹果,都是浅浅特意让他带给京城家里人的,说让外祖母陈氏也尝尝鲜。
“将军,咱们这就回府吗?”
副将赵峰跟上来,手里还拎着个食盒,里面是御膳房刚打包的蒸红薯。
张寒雷点头,翻身上马:“回府,我堂弟张毅还在府里等着,正好让他也尝尝这好东西。”
回到将军府时,已近正午。
府里的丫鬟婆子早就得了信,把东西全搬了下来,然后拿了一些进厨房,
土豆、红薯、白菜各煮了十斤,摆了满满一桌子。
张毅穿着锦衣卫的绯色官服,正坐在桌边,见他进来,赶紧起身:
“堂兄,这就是你说的高产粮种?看着倒新奇。”
陈氏捏着个红薯,剥开皮咬了一口,甜香瞬间在嘴里散开,她眼睛一亮:
“这土疙瘩比粟米甜多了,浅浅那孩子,倒是有福气能先吃上。”
张寒雷坐在妻子身边,把苏浅浅一家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
浅浅怀了三胞胎,身子康健,逸晨读书刻苦,苏长根老实本分。
说着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银票,放在桌上:
“这是十万两粮款,明天我就亲自送去李家村,顺便再问问浅浅,还有没有多余的粮种。”
张毅拿起个土豆,咬得“咯吱”响:“堂兄放心,我让锦衣卫的人先去柳洋镇清道,保证没人敢拦你。”
陈氏笑着点头,又给张寒雷夹了块白菜:
“路上注意安全,顺便告诉浅浅,我开春就去看她和孩子们。”
……
暮色慢慢染黑了李村的天空。
田埂上的雪开始结了薄霜,踩上去咯吱作响。
陈志远背着个布包,从镇上往村里走,布包里的粮食晃来晃去,压得他左肩膀微微发酸——
他找福来酒楼的王掌柜提前支了一两银子的月钱,买了十斤小米、五斤白面,还有两斤红糖。
一是要先还苏浅浅的五斤粮,银子再给苏浅浅说一下,等赚够了,他一定还。
二是家里早就断粮了,爹娘这几天只能挖野菜充饥;
三是春花怀了他的孩子,他得送点红糖过去,让她补补身子。
路过苏家院门口时,他脚步顿了顿。
院子里的灯亮着,能看到宋宴迟的身影在窗边晃动,还有浅浅的笑声传出来。
他攥紧了布包带,喉结动了动——
如果当初他没贪慕虚荣,没跟刘春花勾搭,是不是现在也能跟浅浅过上这样的日子?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断了右手,连秀才功名都没了,只能在酒楼里当个学徒。
他咬咬牙,没去打扰苏浅浅与宋宴迟的温情,而是转身往刘家走去。
……
刘家的灯昏昏黄黄的,透过窗户纸,能看到刘春花在灶台边忙碌的身影。
赵小翠躺在床上,肚子里的疼一阵比一阵厉害,额头上的冷汗把枕头都浸湿了。
她抓着刘老三的手,声音发颤:
“老三,你快……快把那一百两银子拿出来,去买点礼物送去苏家,求宋王爷给我解药……我不想死……”
刘老三坐在床边,烟杆早就灭了,他看着床头木盒里的一百两银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你疯了?夜影都说了,牵机散没解药,去求也没用!”
“有用的!”
赵小翠突然拔高声音,疼得蜷缩起来,
“宋王爷是王爷,肯定有办法!那一百两银子是玄雨给的,咱们拿着去赎罪,他肯定会心软!”
她想起白天刘春花说的,苏浅浅现在被宋王爷宠得跟宝似的,
只要能让苏浅浅帮着求个情,说不定就能拿到解药。
刘春花端着药碗进来,听到这话,手猛地一抖,药汁洒了几滴在地上。
她放下碗,走到床边,声音带着哭腔:
“娘,别折腾了,夜影大人都说了,这药只能让你少遭罪……”
“我不!”
赵小翠一把推开她,伸手去抓床头的银子,
“我要活!我还没看到春花嫁人生子,还没看到孙子……老三,你快去找苏家!不然我死不瞑目!”
刘老三看着妻子狰狞的脸,又看了看女儿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似的。
他拿起银子,揣进怀里,叹口气:“我去试试……但你别抱太大希望。”
他走出屋时,雪又开始下了,细小的雪沫子落在脸上,凉得刺骨。
他抬头看向苏家的方向,灯还亮着,可他的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开——
他这辈子,从没这么窝囊过,既要靠讨厌的人活,还要去求人家给解药。
……
苏家院子里,小黄狗蜷缩在火堆边,睡得正香。
苏浅浅靠在宋宴迟旁边,手里翻看着空间里的“百毒解图谱”,手指在“牵机散”三个字上顿住。
“牵机散真的没解药吗?”
她抬头问,声音轻轻的没有波澜,只是赵小翠的惨叫,整个村的都能听到,她听着烦躁随便问问。
宋宴迟低头,很自然的在她发顶印了个吻,指尖划过图谱上的文字:
“有解药,但需要‘冰莲’和‘雪参’,这两种药材只长在极北的雪山上,就算现在去寻,来回也要三个月,赵小翠撑不到那个时候。”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她心思歹毒,就算给她解药,她也未必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