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东方泛起鱼肚白。
我勒马停在军营门口,身上的劲装还沾着昨晚的尘土,怀里的证据被按得紧紧的,手心沁出冷汗。
与其被动躲藏,不如主动出击!
中军帐是军营的核心,此刻定聚集着各路军官,正是揭穿郑奎阴谋的最佳时机!
我翻身下马,昂首阔步朝着中军帐走去,腰间的短刀和怀里的拓片,是我最后的底气。
守卫中军帐的亲兵见我出现,脸色骤变,立刻拔刀阻拦:“林晚秋!你这叛逆,还敢闯中军帐?”
“让开!” 我眼神凌厉如刀,声音洪亮,“我要见郑奎,当众揭穿他栽赃嫁祸、诬陷忠良的阴谋!”
我的声音引来了不少围观的士兵和军官,议论声此起彼伏。
“那不是被诬陷毒杀孙校尉的女捕头吗?”
“她怎么逃出来了?还敢来中军帐?”
“难道真有冤情?”
亲兵们被我的气势震慑,一时竟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中军帐的门被推开,郑奎身着铠甲,面色阴鸷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亲信军官。
“林晚秋,你这毒妇,杀了孙校尉还敢回来?” 郑奎厉声喝道,声音里满是杀意,“来人,把她拿下!”
“慢着!” 我大喝一声,从怀里掏出张达写的密信原件,高高举起,“郑将军,你先看看这是什么!”
郑奎的目光落在密信上,瞳孔微缩,随即又恢复了镇定:“不过是伪造的废纸,也敢拿来丢人现眼?”
“伪造?” 我冷笑一声,迈步走到中军帐前的空地上,让所有围观的人都能看清,“这上面是张达的笔迹,还有他的签名,你敢说这是伪造的?”
周围的军官们纷纷凑上前来,仔细打量着密信,议论声更大了。
“这字迹看着确实像张将军的……”
“上面说要除掉林捕头,嫁祸给她,这是真的?”
郑奎脸色一沉,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密信,猛地撕成碎片,纸屑纷飞。
“一派胡言!” 他怒喝道,“这分明是你伪造的,想要嫁祸张达和本将军!”
我早料到他会有这一手,心里丝毫不慌,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郑将军,你以为撕了密信,就能毁掉证据吗?”
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一张蜡油拓片,高高举起:“我早就料到你会狗急跳墙,提前用蜡油拓下了密信的字迹!你自己看,这上面还有张达的私印,样式独特,只有你的亲兵才知晓!”
蜡油拓片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右下角的私印更是一目了然。
郑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慌乱起来。
周围的军官们一片哗然,看向郑奎的眼神都变了。
“真有私印!”
“难道林捕头说的是真的?”
“郑将军和张将军真的栽赃嫁祸?”
郑奎强装镇定,厉声喊道:“来人!把文书叫来!让他看看,这字迹到底是不是伪造的!”
很快,文书被带了过来,他接过我手中的拓片,仔细比对了片刻,脸色苍白地说道:“回…… 回将军,这字迹…… 确实和张将军的很像,但…… 但也不能排除伪造的可能……”
“你看!” 郑奎立刻说道,“不过是相似而已,分明是伪造的!”
我冷笑一声:“郑将军,你别急着狡辩!除了密信,我还有其他证据!”
我从怀里掏出另一张拓片,上面是墙角那半枚军靴印记:“这是我在孙毅书房墙角找到的军靴印记,尺码比孙毅的大一号,鞋底纹路和你的亲兵军靴一模一样!案发当晚,你的亲兵去过书房,是不是你派他去杀了孙毅,伪造密室命案?”
我的话如同惊雷,炸得众人目瞪口呆。
郑奎的脸色彻底变了,厉声喝道:“胡说八道!我的亲兵怎么可能去书房?这分明是你栽赃陷害!”
“是不是栽赃陷害,问问你的亲兵就知道了!” 我目光锐利地扫向站在郑奎身后的一名亲兵 —— 正是负责看守孙毅书房的守卫之一。
那亲兵被我的眼神一盯,瞬间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眼神慌乱地躲闪着。
“你!” 我指着他,“案发当晚,你是不是去过孙毅的书房?是不是你按照郑奎的命令,用特制细针从杯底注入毒液,杀了孙毅?”
“我…… 我没有……” 亲兵吓得连连摇头,声音都在颤抖。
“没有?” 我步步紧逼,“那孙毅书房的通风口被人动过手脚,墙角有你的军靴印记,你怎么解释?”
亲兵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郑奎见状,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露馅,立刻对周围的亲信军官们使了个眼色:“这林晚秋一派胡言,伪造证据,栽赃嫁祸,分明是叛逆之举!来人,把她拿下,就地正法!”
他的亲信们立刻拔刀上前,朝着我围了过来,眼神凶狠。
“谁敢动我!” 我大喝一声,手中的短刀瞬间出鞘,同时从怀里摸出一枚透骨钉,手腕一甩,精准地抵住了郑奎的手腕。
透骨钉的尖端贴着他的皮肤,只要我稍一用力,就能刺穿他的手腕。
“郑奎,你若敢让他们动一下,我就立刻当众剖开孙毅的尸体!” 我厉声喝道,声音冰冷刺骨,“我早已查明,孙毅中的毒是一种罕见的植物毒素,只有你府中的药圃里才有种植!只要验尸,就能证明毒源来自你府,到时候,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郑奎被我制住,动弹不得,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愤怒:“林晚秋,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冷笑一声,“我现在是戴罪之身,烂命一条,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你觉得,朝廷会相信谁?”
周围的亲信军官们见状,都不敢上前,生怕我伤了郑奎。
围观的士兵和军官们更是一片死寂,看向郑奎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就在这僵持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住手!”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周岳带着一群亲信军官,快步走了过来。
周岳走到近前,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我和郑奎身上,沉声道:“郑将军,林捕头,如今证据未明,岂能贸然动手?”
郑奎见周岳来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说道:“周将军,这林晚秋伪造证据,栽赃嫁祸,还敢挟持本将军,分明是叛逆之举,理应就地正法!”
“证据未明?” 我冷笑一声,“周将军,我手中有密信拓片、军靴印记拓本,还有孙毅中毒的毒源线索,这些都是铁证,怎么能说证据未明?”
周岳看向我,眼神复杂,随即又转向郑奎:“郑将军,林捕头手中的证据确实疑点重重,此事关乎重大,不能草率定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依我之见,不如暂时将林捕头看管起来,重新调查孙毅命案和五年前的兵变旧案,待证据确凿,再做定论。”
郑奎脸色一沉,显然不甘心,但周岳的势力在军营中也不容小觑,他的亲信们都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强行动手,恐怕会引发内乱。
“好!” 郑奎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按周将军说的办!但林晚秋必须严加看管,若再敢逃跑,定斩不饶!”
我收回透骨钉和短刀,心里松了一口气。
周岳虽然没有直接帮我,但他的出现,无疑是帮我化解了眼前的危机,暂时保住了我的性命。
“多谢周将军主持公道。” 我对着周岳抱了抱拳,语气真诚。
周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
他当年参与了兵变,虽然可能并非主谋,但也脱不了干系。
他现在站出来,或许是想查明真相,或许是想自保,或许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但无论如何,我现在暂时安全了,还重新获得了查案的机会。
郑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厉声喝道:“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见她!”
两名亲兵上前,想要将我带走。
“慢着!” 我说道,“郑将军,我有一个条件。”
“你还敢提条件?” 郑奎怒视着我。
“我要重启查案权限,” 我语气坚定,“我要亲自调查孙毅命案和五年前的兵变旧案,调用军营的资源,并且,我要见赵虎!”
郑奎脸色一沉,刚要拒绝,周岳开口说道:“郑将军,林捕头的要求合情合理,想要查明真相,就该给她查案的权限。”
郑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但你若敢耍花样,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我心里一阵激动,终于重新获得了查案的权限!
只要能继续查下去,我一定能将郑奎、张达等人的罪行彻底揭露!
“放心,我不会耍花样,只会查明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我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跟着亲兵,我朝着军营的临时牢房走去。
虽然依旧是被看管,但这次不同,我有了查案的权限,有了揭露真相的机会。
周围的士兵和军官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怀疑,有敬佩,也有好奇。
我知道,接下来的查案之路,依旧充满了凶险。
郑奎和张达肯定会处处阻挠,甚至会再次对我下毒手。
但我无所畏惧。
怀里的血书、拓片,还有心中的信念,都是我最锋利的武器。
我林晚秋,定要在这黑风镇,掀起一场正义的风暴,让所有罪恶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走到临时牢房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中军帐的方向,郑奎和周岳还站在那里,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我知道,一场更大的较量,即将开始。
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为了副将的冤屈,为了那些冤死的人,也为了我自己的清白,我必须战斗到底!
走进临时牢房,我坐在冰冷的床铺上,摸了摸怀里的证据,心里充满了力量。
赵虎那边,想必已经收到了消息。
只要见到赵虎,我就能获得更多关于张达和郑奎的罪证,离真相也就更近一步。
黑风镇的天,快要亮了。
而我,将是那个划破黑暗、带来光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