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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凤鸣九宵听心宠妃的五宝乾坤 > 第138章 新生与隐秘的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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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掩映在一片翠竹林中的“静思别院”,成了柳清漪——如今该称赵柳氏——与赵煊安身立命的爱巢。这里虽不似宫苑恢弘,却处处透着赵煊的用心。亭台水榭,小巧精致;回廊下挂着的鸟笼里,画眉啼声清越;庭院中遍植四季花卉,尤其是柳清漪最爱的海棠与玉兰,盛开时如云似霞。屋内陈设典雅,多宝阁上摆放着赵煊精心搜罗的古玩字画,以及他亲自为妻子挑选的珠宝首饰,无一不彰显着男主人的珍视与疼爱。

在柳清漪“薨逝”后不久的一个吉日,夜色温柔地笼罩着别院。正堂内,红烛高燃,虽无宾客满座,却洋溢着庄重而温馨的气氛。赵煊的父母,御史大夫赵文渊与其夫人李氏,端坐于上首。两位老人看着堂下身着大红喜服、宛如璧人的儿子与“新妇”,眼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们知晓内情,深知这门亲事背后的惊险与不易,更明白这是皇帝与皇后天大的恩典。除了他们,便只有赵煊的两位心腹长随、以及柳清漪从宫中带出的、知晓内情并自愿跟随的贴身丫鬟采薇与一位沉默可靠的婆子在场。

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繁琐的六礼,只在赵文渊夫妇的见证下,赵煊与柳清漪对着天地、父母行了三拜之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当两人相对躬身时,红盖头下,柳清漪的泪水无声滑落,沾湿了衣襟。这不是委屈的泪,而是历经生死劫难、终得圆满的幸福之泪。赵煊紧紧握着她的手,透过红绸,也能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他用力回握,传递着坚定不移的力量。

礼成。送入洞房。

没有闹洞房的喧嚣,红烛摇曳的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赵煊轻轻掀开柳清漪的盖头,露出她清丽绝伦、却带着泪痕的脸庞。他俯身,珍重地吻去她的泪水,声音低沉而充满爱怜:“清漪,从今往后,你只是我的妻。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柳清漪依偎在他怀中,用力点头,千言万语都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赵煊哥哥,能嫁你为妻,清漪此生无憾。”

尽管婚礼简朴至极,甚至不能公之于众,但于他们二人而言,这已是梦想中最盛大的仪式,是真正新生的开始。

然而,这份幸福之下,也隐藏着无法言说的隐痛。为了不给宫中的皇后林清玥和皇帝齐珩带来任何潜在的麻烦,也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柳清漪严格遵守着“已死之人”的身份。她从未踏足过娘家一步,甚至不能派人递一个口信。太傅府,那个她生长于斯的地方,成了她记忆中一个遥远而不敢触碰的角落。

太傅柳文渊,在听闻孙女“急病薨逝”的消息后,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日。他望着窗外凋零的秋叶,回想起当初为了家族前程,执意将那个温婉柔顺的孙女送进深宫,如今却落得如此结局,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苍凉。他一生钻研学问,周旋朝堂,最终却连自己的骨肉至亲都护不住,那宫闱深处的富贵荣华,果真如镜花水月,代价何其惨重。

而柳清漪的父母,工部侍郎柳明远与其夫人沈玉蓉,更是承受着剜心之痛。沈玉蓉接到宫中的噩耗,当场便晕厥过去,醒来后便是终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不过月余,原本丰腴的一个人便迅速憔悴消瘦下去,更是忧思成疾,缠绵病榻。柳明远虽强忍悲痛,处理公务,但回到府中,面对空荡荡的女儿旧日闺房和病榻上的妻子,亦是心如刀割,瞬间苍老了许多。

消息辗转传到静思别院,柳清漪听闻母亲因自己“去世”而重病不起,如同被利箭穿心,愧疚与担忧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本就心思细腻,身体在经历了“假死”和初期的调养后,尚未完全恢复元气,此番急火攻心之下,竟也病倒了,整日恹恹地躺在床上,对着窗口垂泪。

赵煊看着爱妻如此,心疼不已。他深知岳母与妻子母女情深,若长久下去,只怕两人身体都会垮掉。思虑再三,他决定冒险告知。他屏退下人,在书房中铺开信纸,斟酌字句,将事情的原委——从皇后的相助、假死药的运用,到他们夫妻如今在京郊别院安身——详细写明。他在信中恳切写道:“……此事关乎皇后清誉与陛下天恩,更系清漪性命,万望岳母大人慎之又慎,绝不可令旁人知晓。若岳母思念心切,可依信后地址,寻机来别院与清漪一见,以慰相思,亦安清漪之心……”

他将信用火漆封好,唤来最为信赖的心腹赵安,反复叮嘱:“此信,务必亲手交到柳夫人手中,绝不可经由他人转递,亦不能让人察觉。若事有不谐,宁可毁信,不可泄露分毫。”

赵安深知责任重大,将信贴身藏好,便开始寻找机会。他连续多日在太傅府及柳明远府邸外围徘徊,观察柳夫人沈玉蓉的出行规律。终于,在一日清晨,他探得柳夫人因心中郁结,欲往城外观音寺为亡女诵经超度,只带了一名心腹丫鬟和车夫。

赵安提前赶到观音寺,扮作香客等候。待柳夫人上完香,在禅房稍作休息,准备离去时,赵安趁那心腹丫鬟去安排马车、四下无人之际,迅速上前,将信塞入沈玉蓉手中,低声道:“夫人,此乃赵煊赵大人亲笔,关乎小姐,请速阅,万勿声张。”说完,不等沈玉蓉反应,便迅速隐入人群消失。

沈玉蓉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手中握着那微凉的信封,心跳如鼓。她狐疑地拆开信,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脸色由苍白转为惊愕,继而涌上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

【清漪没死!我的女儿还活着!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救了她!他们在一起!他们成亲了!老天爷!这不是梦!我的漪儿……】巨大的信息量和失而复得的喜悦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心神,她只觉得一阵眩晕,几乎要站立不稳,连忙扶住身旁的廊柱,泪水瞬间决堤,却是喜极而泣。她紧紧攥着那封信,仿佛攥着女儿的性命,生怕这只是一场幻梦。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复将信看了数遍,确认无误后,小心翼翼地将信收入袖中最深处,用帕子用力按了按眼角,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回府的路上,沈玉蓉一言不发,但那双原本死寂的眼睛里,已然重新燃起了光亮。回到府中,她并未对任何人提起此事,连丈夫柳明远也未曾告知,并非不信任,而是深知知道的人越少便越安全。但神奇的是,自那日后,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开始按时服药,主动进食,身子竟一日好过一日,连太医都啧啧称奇,只道是夫人心结渐开。

又过了些时日,沈玉蓉寻了个由头,说是要去京郊的庄子散心,只带了对自己忠心耿耿心腹丫鬟,吩咐车夫径直将马车驶向了静思别院。

当马车在别院门前停下,沈玉蓉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出车厢,看到那扇紧闭的朱漆小门时,她的手心已全是冷汗。赵安早已得了吩咐在门口等候,见状立刻恭敬地将她们引入院内。

穿过影壁,走过抄手游廊,刚到正院门口,便见一个身着淡雅衣裙的熟悉身影,正由赵煊陪着,站在一株开得正盛的白玉兰下,翘首以盼。

“娘——!”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击碎了所有的矜持与克制。

“漪儿!我的儿啊!”沈玉蓉再也忍不住,疾步上前,一把将女儿紧紧搂入怀中。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的思念、担忧、痛苦与委屈都尽数哭出来。赵煊站在一旁,眼眶微红,悄悄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留给她们倾诉的空间。

哭了许久,两人才渐渐止住泪水,互相擦拭着泪痕,细细端详着对方。沈玉蓉抚摸着女儿明显丰润了些的脸颊,又看看这清幽雅致的院落和一旁温文尔雅、满眼爱意看着女儿的女婿,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欣慰与感激。

那次相见之后,沈玉蓉不敢频繁前来,生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她只能强忍着思念,每隔数月,才寻个稳妥的机会,悄悄来别院与女儿小聚半日,每一次都弥足珍贵。

时光荏苒,静思别院内的日子平静而温馨。赵煊官声日隆,对妻子体贴入微。柳清漪为他生儿育女,如今,长女赵念裳已年方四岁,出落得粉雕玉琢,眉眼像极了母亲柳清漪,精致秀美,一双大眼睛灵动聪慧,小小年纪便已显露出不凡的灵气;幼子赵怀瑾也已三岁,虎头虎脑,活泼可爱,容貌结合了父母的优点,既有父亲的英挺,又有母亲的清秀。

每当夕阳西下,柳清漪看着在庭院中追逐嬉戏的一双儿女,再看看身旁执卷阅读、偶尔抬头对她温柔一笑的丈夫,便觉得内心被巨大的幸福填满。她常常会想起那个改变她命运的日子,想起那个给予她新生的人。

在她生下念裳和怀瑾时,她都第一时间写了密信,通过小顺子的渠道送入宫中,向林清玥报喜。每一次,林清玥都会派人秘密送来丰厚的赏赐,有时是长命锁,有时是精巧的玩具,有时是宫中的珍稀布料和补品,虽不能明着道贺,但那份关怀与祝福,柳清漪感受得到。

当她得知林清玥被正式册立为皇后,母仪天下时,她在别院中朝着皇宫的方向,郑重地行了大礼,心中充满了真诚的喜悦与祝福。在她心中,林清玥早已超越了皇后的尊位,是她此生最感激、最亲近的姐姐,是照亮她灰暗人生的明月。

如今的柳清漪,时常会铺开信笺,向宫中的皇后姐姐倾诉生活中的点滴琐事,分享儿女成长的趣事,表达无尽的感恩之情。她的字里行间,不再有宫闱的哀怨与绝望,只有寻常妇人的满足、安宁与深深的幸福。她知道,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根源在于那位深宫之中,拥有大智慧与大慈悲的皇后姐姐。她的新生,是林清玥亲手为她铺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