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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在联络器上面快速划动,将皮纸上令人不安的图案与符号转化为简短的文字描述给老疤发送过去,联络器沉默片刻过后,随后就是剧烈的震动,浮现出老疤的回信,字字紧急:

“情报确认。第四小队,令:即刻出城,西向。查清荒人数量、装备、动向。”

雨点开始砸落,起初稀疏,瞬间便转为倾盆暴雨,哗啦啦地浇在四人刚披上的蓑衣上,声音大得吓人。天就像是漏了,雨水汇成浑浊的溪流,在干裂的麦地上冲出无数道小沟。

“走!”陈渊的声音劈开雨幕,不容置疑。

一行四人到了西零七段长城下,发现守军正在抢修城墙,巨大的闸门紧闭。通报身份后,他们被引至一处垛口下的营房。里面火光摇曳,映着一位身形如铁塔般的将军。他铠甲陈旧,脸上疤痕纵横,正盯着铺在桌案上的长城防务图,眉头锁死。

陈渊踏步上前,军礼干脆:“将军!荒野第四探查小队,陈渊。奉令需出墙追查荒人动向,请批准!”

将军抬起头,目光冰冷得像块铁,逐一扫过陈渊四人。雨水从他们身上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他看到了陈渊四人陌刀上未曾擦净的暗绿血污。

“荒人?”将军的声音十分粗犷,“确定?”

“确定。”陈渊答,“已斩杀一员,此为从其身上所获。”他将那张皮纸地图递上。

将军接过,就着火光仔细看。他的手指点在那几个聚集的小圈和指向长城的箭头上,脸色越来越沉。营房里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外面轰隆的雨声。

“几十万荒兽的冲击口子刚刚堵上……”将军喃喃自语,随即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墙内现在乱成一锅粥,荒兽四处乱窜,再加上这鬼天气和这些不知底细的荒人,就是去送死!”

“职责所在。”陈渊回答,四个字砸在地上。

将军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抓起桌上的令箭,扔给陈渊:“准!”

“是!”陈渊接过令箭,再次行礼,转身便走。

四人冲入雨中,直奔城门口,守军查验令箭后,沉重的机括声响起,闸门缓缓提升一道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缝隙。

“快!”陈渊低喝,率先钻出。冰冷刺骨的雨水瞬间灌满他的颈窝。鸳鸯、大哈、默默紧随其后。

闸门在身后轰然落下,眼前是彻底的黑夜和疯狂的暴雨,世界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和脚下泥泞。

陈渊辨明方向,挥手下令:“保持警戒!”

雨水糊住眼睛,每一步都深一脚浅一脚,浑身很快湿透,冰冷刺骨,无人抱怨。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像是女人声音。

四人瞬间停下,武器齐刷刷指向声音来源。鸳鸯的血色微光已在身上隐约流转。

“谁!”陈渊低吼,声音压过雨声。

前方一片半人高的乱草晃动,钻出两个狼狈不堪的身影。雨水冲刷着她们苍白的面孔。是诺诺和另一个年纪稍轻的女子。她们的衣服破烂不堪,沾满泥浆,冷得瑟瑟发抖。

“陈渊队长?”诺诺抹开眼前的雨水,声音带着惊喜和后怕,“是你们!”

“诺诺?”陈渊皱眉,陌刀并未放下,“你们怎么在这里?这地方太危险!”

“我们…我们在找人。”诺诺的声音在雨里发颤,“小铃铛,我们的一个姐妹,昨天往这个方向来找吃的,一直没回去…雨太大,我们不放心……”

另一个女子补充道,嘴唇乌青:“找了一天了,还没找到…”

陈渊的目光扫过她们浑身湿漉漉的衣服:“先别找了。这天气,再找下去你们先没命。”

诺诺还想说什么,一阵狂风卷着暴雨砸来,让她把话咽了回去,只剩牙关打颤的声音。

陈渊四下望去,雨水模糊了一切。“前面好像有个废弃的镇子,先去避雨。”

那是一大片坍塌严重的石屋,残垣断壁勉强勾勒出昔日的街道轮廓。他们找到一间还算完整的屋子,屋顶破了大洞,但至少四面墙能挡风。屋里积了层薄水,空气里有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

几人挤进屋檐下。默默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火折子,试了几次,才勉强点燃一堆找到的干草和朽木。微弱的火光亮起,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诺诺和她的同伴挤在火堆旁,贪婪地汲取着那点热量,脸色慢慢恢复一点人色。

鸳鸯把自己蓑衣脱下来,递给诺诺:“披上吧,你们衣服都湿透了。”

诺诺看了他一眼,没拒绝,低声道:“谢谢。”

另一个女子也小声道了谢。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火堆噼啪声和外面隆隆的雨声。大哈靠着墙,小心地擦拭他的宽大陌刀上的水迹。默默检查着弓弦是否受潮。陈渊站在门口,警惕地望着外面的黑夜和雨幕。

诺诺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心包裹的东西。外面用宽大的树叶包着,似乎没怎么湿。她打开树叶,里面是一株奇异的小草,叶片呈罕见的银蓝色,即使在昏暗火光下也微微发亮,顶端开着一朵毛茸茸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白色小花。

“这个…”诺诺有点不好意思,递给鸳鸯,“刚才躲荒兽时在石缝里看到的,没见过…想着你老是咋咋呼呼,说不定…能压压惊?”她越说声音越小。

鸳鸯愣了一下,看着那株在火光下闪着微光的小草,脸腾地一下红了,手在身上擦了擦泥水,才小心地接过来:“给…给我的?”

“嗯。”诺诺低下头,拨弄着火堆。

鸳鸯捏着那株草,像是捏着一块烧红的炭,拿也不是,放也不是,脸涨得通红,完全没了平时的嘴碎。

诺诺突然站起身,拉起鸳鸯的胳膊:“你过来一下,有话跟你说。”声音很轻,但屋里的人都听见了。

鸳鸯像个木偶一样,被诺诺拉了起来,懵懵懂懂地跟着她走到屋子最里面的角落,两人低声嘀咕起来,声音淹没在雨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