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经过两天奔波，宋义最终敲定由资深导演赵宝和两名电影学院应届毕业生组成导演团队。赵宝是宋义的老相识，看完剧本后非常欣赏，也知晓宋义离职的内情。
本以为这位老友会退出演艺圈，没料到他加入了张远新成立的影视公司。得知剧本出自张远之手，赵宝对公司产生了浓厚兴趣。
八百万元的导演费加上1%的票房分成，这份合约完全是看在宋义的情面、对张远的兴趣，以及赵宝今年档期空闲——他没有贺岁片计划，便爽快答应了合作。
至于那两位导演系毕业生，宋义是被他们的毕业作品所吸引，认为极具发展潜力，打算将其签约至公司旗下。
张远此前提到要投拍几部低成本影片，宋义暗自认为这些项目注定亏损。培养新人就该挑有潜力的苗子，只要悉心雕琢，未必不能捧出明日之星。
宋义敲定导演人选后，整个剧组班底也随之成型。赵宝导演自带制作团队，旗下公司随时能调配资源开拍新戏。
周一例会时，宋义将张远和赵宝召集到公司商谈。尽管赵宝从未涉足青春校园题材，但其深厚的导演功底让张远颇为放心。
为求稳妥，张远特意带着和乐儿共同赴约。提前让导演与女主角见面，既能评估表演水平，也能给予专业指导，对新人成长大有裨益。
自上周五那场意外后，和乐儿的心绪始终难以平静。未经情事的少女辨不清两人如今的关系——若说是恋人，既无告白也无承诺；若说不是，那些亲昵接触又作何解释？这般纠结令她在表演课上频频走神，没少挨老师训斥。
人大的夜色浓重，路灯昏黄朦胧。张远将和乐儿送回宿舍便匆匆折返静园。黑暗里飘荡的暧昧声响让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耳根发烫——在这思想开放的象牙塔里，年轻男女的缠绵从来不是新鲜事。
回到出租屋时，窗口仍透着光亮。张远深吸口气抖了抖外套，试图驱散衣襟间沾染的少女气息。没承想女人的嗅觉敏锐如猎犬，孟君君刚扑进他怀中就猛地推开：你身上有女人香水味！
胡说，这分明是我的体香。
只要没被当场捉住，这种事 ** 都不会认。
“呸！张远！”
“我就知道当初你找尽借口分手，就是为了跟别人鬼混。”
“前两天在床上搂着我说爱我的时候，也是骗人的吧？”
孟君君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以前那些没来由的醋意，此刻都成了未卜先知的预感。
“天地良心，我只对你说过我爱你！”
张远三指并拢朝天——不，是对着天花板起誓。
“你完全可以一面说爱我，一面和别人厮混！”
“君君，我真不知道香水味哪来的，肯定是京都大学那些狂热女粉。”
“实话告诉你，古诗词大会结束后我去食堂吃饭被认出来，一群人围着要签名。”
“有几个女粉丝非要拥抱，我想着都是缘分就没拒绝。”
“谁知道她们身上会沾香水味啊。”
“你一定要相信我！”
记得有本书说过，没想好怎么哄女朋友前，千万别踩她的底线。
张远明明看过，关键时刻却忘了这茬。
要不然今晚找个借口让薛仁打掩护，也不至于被抓包。
“骗人！微博上都说了。”
“古诗词大会结束你就失踪了，多少媒体都找不到你。”
“不然我也不会发微信问你。”
“你说在食堂被认出来，为什么网上半点消息都没有？”
这年头当渣男真难，网络太发达简直要命！
张远彻底没辙了。
“好吧我坦白！”
“和乐儿也参加了大会，她今晚心情不好，我陪她吃了顿饭。”
在校门口，我告诉她自己公司即将开拍新电影，催促她尽快联系经纪人安排培训课程。她表示压力很大，担心无法胜任。
我轻轻拥抱了她以示安慰。
只是这样而已。
当初就该坦诚相告，哪怕半真半假说不定也能应付过去。
如今张远的话七分真实，孟君君却只顾流泪，全然不信。
别哭了，我没骗你。
张远上前想握住孟君君的手，却激起更强烈的反应。
别碰我！恶心！
刚抱过别人就来碰我！
看来今天难以收场，张远看着啜泣的孟君君叹了口气。
那女孩子要出演我们公司首部电影，作为老板我需要她创造收益。
有了资金才能为禾苗爱心慈善小学建设教职工宿舍，逐步改善特殊教育环境。
我压力很大，你知道我不喜欢抛头露面。
参加古诗词大会还不是因为资金短缺？
君君你冷静想想。
张远轻抚孟君君的头发，这次她没有躲避，只是低头呜咽。
待张远回房后，孟君君掏出手机发送着消息。
十分钟后，张远的房间里传出喊声：
妈，我真的没乱来。
就是安慰下心情不好的同事。
解释过了，她光顾着哭我能怎么办！
哄人？我高中单身到现在还不会这套！
男人就该有骨气，难道连基本尊严都不能有？
我爸？那是他窝囊，我绝对不向女人低头！
您明天要来京都？好好好，我这就去道歉行了吧。
这世道男人真是活得憋屈。
连张远这样的单身汉也被治得服服帖帖。
别总说男人不好，女人任性起来更让人头疼。
孟君君你太欺负人了！
到底谁欺负谁？
当然是我！这事没得商量，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我郑重向孟君君道歉，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你还想有下次？
哪儿敢啊，这次就够我受的了。
知道就好！
张远暗自盘算，下次要是沾上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得赶紧去吃顿火锅盖住味道。
今晚注定要独守空房了，都怪和乐儿身上的香味惹的祸。
眼下他也没心思跟孟君君 ** ，曲老他们还等着商量古诗词基金会的事。
要在京都大学设立专项，联合多所高校的文学教授评选大学生们的原创诗词作品。
两人并肩而行时，她总不自觉往张远身上靠，过马路时还会拽着他的衣袖。
没想到和乐儿变得这么粘人。
难道冰山融化后都会这样？
乐儿，松手。
公司规定禁止办公室恋情！
张远突然觉得这条规定简直妙极了。
既能避免修罗场，将来孟君君来上班也能派上用场。大家装作不熟，就算碰面也不尴尬。
谁要跟你谈恋爱！
和乐儿红着脸松开手，气鼓鼓地瞪他。
敢凶老板？扣你工资！
呸！你个无赖，我怎么会...
嗯？你接着说啊，怎么会怎样？
喜欢我？哈哈哈哈！
做梦吧！长这么难看，谁会看上你！
我难看？
张远快步走进电梯，来到那可是家大影视公司的办公楼层。
路小婉正在前台无聊地坐着。
张总。
小婉，我帅吗？
张总是我见过最英俊的男人。
张远暗自得意。
一旁的何乐儿气得直跺脚，没想到连美女前台都在拍马屁。
宋总和赵导在哪？
他们在宋总办公室，还有两位新人导演。
虽然宋义提过这事，但张远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了新人导演。
要是宋义知道张远的想法，肯定要骂人。
当初说要拍低预算电影的是你，现在找来导演又嫌太快。
这老板可真难伺候。
走进办公室，张远见到了着名导演赵宝。
老赵，这是我们张总。
赵导您好，从小就看您的电影。
宋义完全没介绍旁边两位新人。
能跟赵导合作是我的荣幸。
赵宝略显疑惑。
他昨天看过微博，知道张远在古诗词大会上大放厥词，自称全华夏第一诗人。
加上乐坛那些事，本以为是个狂妄的天才。
没想到这么谦逊。
他不知道的是，张远只对能帮他赚钱的人客气。
要是赵导让张远叫声爹就给一万块，张远能把他家底喊穿。
“张总真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让我们这些前辈自愧不如啊！”
“赵导看着也就三十多岁，明明也是青年才俊。”
“嗐，我就是显年轻，实际都五十多了。”
明知是场面话，但听着就是顺耳。
“赵导，这是我们新片《致青春》的女主和乐儿。我顺便凑个热闹，演个男主角。”
“这就是古诗词大会上的那位人大校花？”
那场节目后，张远稳居热搜榜首，和乐儿也冲进了前四十。
美女从来都是流量密码。
名校才女加盛世美颜，妥妥的网红配置。
名校校花喝个奶茶都能成全网焦点。
“对，全校唯一比我好看的。幸好是个姑娘，要是个男生比我帅，我马上转学去北大！”
网友总说张远脸皮厚，今天赵导算是领教了。
“那个...张总确实一表人才。”
张远冲和乐儿眨了眨眼——这是今天第二个夸他帅的了。
群众眼光果然雪亮。
按这趋势，跻身人大校草榜指日可待，好好保养说不定能拿第一。
“言归正传，赵导觉得和乐儿适合这个角色吗？”
宋义赶紧打断，生怕某人耽误正事。
“确实不太合适，当女主角的话。”
原本放松的和乐儿瞬间绷紧了神经。
她不明白自己哪点不符合要求，导演怎么一眼就给否了。
她担心张远会听从赵宝导演的建议，撤换掉她这个女主角。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剧本我看过了，女主角需要稍微普通一些。
如果让校花级别的演员来演，不做妆容调整的话很容易引发争议。
赵导的意思是说和乐儿长得太出众了？
张总，我以专业角度说句实在话，可能不太好听。
无论是拍电视剧还是电影，如果想要冲击奖项，一般不会选用特别漂亮的演员。
除非演员愿意放下身段，尝试一些丑化的造型。
宋义理解赵宝的顾虑。
过于出众的外貌确实会增加角色塑造的难度。
戏路也会受到限制。
但宋义相信，只要张远支持，想要捧红和乐儿肯定不是问题。
对了，听说这部戏的配乐都已经准备好了？
赵宝最看重的就是张远的音乐才华。
电影配乐能占到百分之十的份量，即便不能加分至少不能减分。
写好了，还没录制。
宋总这两天把演员阵容确定好，争取下周一开机。
明天我会让乐儿把歌录好发给您。
这样您就能明白我想要的效果了。
张远的歌曲虽然还没兑换，但这只是分分钟的事，和乐儿还有一个月时间可以练习。
预算有限，让赵宝去联系艺人，或许他们会看在赵导的面子上降低片酬。
华夏乃至全球电影产业最大的问题就是演员片酬占比过高。
由于国产电影难以打开国际市场，大投资容易亏损，导致制作成本被不断压缩，行业陷入恶性循环。
几千万投资的电影如何与国外动辄数亿的大片抗衡？
赵宝和宋义忙着物色演员，和乐儿在上表演课，张远只能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