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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剑来,剑心,瞎剑仙 > 第182章 剑招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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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轰鸣如雷滚动,碎陶在掌心灼烫得几乎握不住。陈浔左手撑进沙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股自地底涌上的震颤顺着掌心直冲经脉,竟将他几近溃散的真气强行聚拢一线。

右臂仍被寒冰封裹,皮肤裂开细纹,血水渗出即凝。他咬牙,以左肩为轴猛然发力,整个人从跪姿硬生生挺起,指尖颤抖着探向三丈外——青冥剑半截没入沙地,剑柄沾血,微微震颤。

他扑去。

手掌触及剑柄刹那,黑袍人已至身前。掌风未落,寒意先至,冻得他眼睫结霜。陈浔不退反进,借扑势拔剑而出,剑锋带起一串沙砾,在空中划出残痕未断的弧线。

铛!

黑袍人右掌化剑,一式斜掠,竟是弧形切入,与青冥剑锋相撞。火星迸溅之中,陈浔瞳孔骤缩——这一招,是“月隐”第三变,“影坠千山”。

雪夜小平安镇,柴房外檐下,澹台静曾执木枝点地,慢演此式。那时她蒙眼而立,身形不动,却让他看得心头一震,仿佛整片夜空随那一剑沉落。

记忆翻涌,几乎令他失神。

可就在双剑交击瞬间,剑气碰撞激起一圈无形涟漪,荡开数尺,竟使沙地浮尘凭空悬停一瞬。那不是寻常真气震荡,而是剑意共鸣。

陈浔喉头一甜,强行压下。他未退,反而横剑于胸,足尖一点,迎面直上。黑袍人眼神微动,手腕轻转,剑掌再变,又是一记“月隐”连招,剑路流畅如流水行云,毫无滞涩。

可越是流畅,陈浔心中越沉。

这不是模仿,也不是偷学。这是……亲传。

拓跋烈站在远处沙丘边缘,刀未出鞘,却已屏息。他看得分明——那黑袍人的剑路走势、发力节奏,甚至收势时袖角微扬的角度,都与当年在情石洞外所见的澹台静如出一辙。

“这不可能……”他低语出口,“那是圣女禁术,从未外传。”

话音未落,他猛地提高声音:“陈浔!小心!他用的是她压箱底的东西!”

陈浔听得清楚,却无暇回应。黑袍人剑势陡疾,连环三击,每一剑都精准压在他旧伤发作的节点上。左肩撕裂处再度崩开,血顺着手臂流到剑柄,滑腻难握。

他咬破舌尖。

剧痛袭来,神志一清。脑海里那些纷乱画面——雪中舞剑、盲女授招、柴房夜谈——尽数压下。他反手一剑斩出,正是澹台静亲授的变招“星落九天”,剑锋未至,气劲已裂风成啸。

黑袍人竟不闪避。

剑风擦过他颈侧,削断一缕黑发。他站在原地,面容冷峻如初,只淡淡道:“你学得像,可魂不对。”

陈浔目光一凛:“你说什么?”

“形似神非。”黑袍人缓缓抬手,掌心寒焰重燃,却不急于进攻,“她出剑,是从心里流出来的。而你……只是照猫画虎。”

“放屁!”陈浔怒喝,一步踏前,青冥剑高举过顶,真气逆行奇经,逼出最后一丝潜能,“她的剑,是我一寸寸捡回来的!你说我不配?那你为何会用她的招!”

黑袍人动作微滞。

那一瞬,他眸光深处似有裂痕闪过,极快,却又极深。像是被什么刺中了旧伤。但他很快垂下眼帘,寒霜覆目:“你不配提她名字。”

“我偏要提!”陈浔猛然逼近,剑锋直指其咽喉,“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你把她带走的?她现在在哪?!”

风沙骤止。

两人之间仅隔三步,剑尖距喉不过寸许。黑袍人未动,可陈浔分明看见,他右手腕间那道旧伤——边缘参差,深可见骨——正隐隐泛出紫光,似有封印之力压制着什么。

而那伤痕的形状……

陈浔呼吸一滞。

与青冥剑刃完全吻合。

他曾以为那一剑是自己在雨夜拼死反击所留,可如今看来,那一剑,或许早在更早之前,就已经落下。

“那一剑……”他嗓音沙哑,死死盯着对方手腕,“是你欠她的债。”

黑袍人猛然抬头。

眸光如刀,杀意暴涨。他双掌齐推,寒焰化作冰龙咆哮而出,直扑陈浔面门。气浪掀沙成墙,拓跋烈被迫后退数步,衣袍猎猎。

陈浔不退。

他以剑拄地,左腿屈膝,右足蹬沙,硬生生扛住冲击。冰龙撞上剑身,发出刺耳摩擦声,火星四溅。他虎口崩裂,鲜血淋漓,却始终未松手。

就在冰龙即将吞噬他全身之际,北方天际忽传一声鹰唳。

尖锐,凌厉,穿透风沙而来。

黑袍人身形一震,猛然收势。冰龙崩解,寒焰倒卷回掌心。他目光扫向天边,眉头微蹙,似有所忌。

陈浔喘息粗重,单膝跪地,额头冷汗混着血水流下。他死死盯着黑袍人,将对方每一寸气息流转、每一道剑路轨迹刻入脑海——这不只是敌人的招式,这是通往过去的密钥。

“你还想走?”他嘶声道。

黑袍人未答。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寒焰吞吐不定,映出他冷峻面容。片刻后,他转身,身影一步步退入夜色边缘,未消尽,却不再出手。

风沙重起。

拓跋烈快步上前,扶住陈浔肩膀:“还能站吗?”

陈浔没有回答。他用尽力气,将青冥剑重新插进沙地,借力缓缓站起。右臂冻伤未愈,左肩血流不止,视线模糊,可他仍望着黑袍人离去的方向。

他知道,那人不是逃。

是等。

等他更接近真相,再亲手终结一切。

拓跋烈看着他,沉默片刻,低声道:“那剑法……和她一模一样。你不该一个人追下去。”

陈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如铁。

“我已经追了三年。”他声音低哑,却一字一顿,“从她被带走那天起,就没打算停下。”

远处,沙丘轮廓在月光下拉长。一道未散的寒气痕迹蜿蜒而去,如同某种古老符文,在沙地上留下不可见的印记。

陈浔抬起左手,抹去脸上血污。掌心碎陶仍在发烫,与地底搏动呼应不息。

他缓缓拔出青冥剑,剑锋滴血,落地成冰。

一步,踏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