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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兽魂的低语与阴鬼使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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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尾阴帅很快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几名气息剽悍的妖冥使,押解着几个特制的、铭刻着禁锢符文的兽笼。笼内并非实体野兽,而是几团色泽黯淡、形态不稳、不断发出痛苦呜咽或茫然嘶吼的兽类魂影。

其中一只是山林的猛虎之魂,本该威风凛凛,此刻却因果线缠绕混乱,魂影斑驳,仿佛被撕扯过;另一只是灵巧的猿猴之魂,眼神空洞,残留的意念碎片里充满了对某种“冰冷牵引”的恐惧;还有一只飞鸟之魂,其轮回轨迹像是被硬生生折断,只能在笼中徒劳地扑腾。

“顾主事,您看!”豹尾指着这些兽魂,粗犷的脸上满是愁容,“都成这样了!根本没法送入轮回井,强送进去只怕会直接魂飞魄散!”

顾满、钟小妹、欧冶大师等人围拢过来,神色凝重。无需过多检测,仅凭感知,就能察觉到这些兽魂与李二狗及那些“偏差亡魂”相似的、被外力粗暴干涉的痕迹。

“钟主簿,立刻进行深度扫描,重点分析因果线断裂处的能量残留和结构特征!”顾满下令。

“欧冶大师,麻烦您看看禁锢笼上的符文,能否反向追踪施加在它们身上的外力属性?”

钟小妹立刻操作“天网”的便携式扫描终端,一道道细微的能量光束笼罩兽魂。欧冶大师则仔细检查兽笼内壁残留的能量印记,眉头紧锁。

阿飘则尝试与那只尚且保留一丝灵性的猿猴之魂进行沟通。他天生对魂体意念敏感,此刻屏息凝神,将一丝温和的魂力探入那混乱的魂影之中。

碎片化的意念如同冰渣般刺入阿飘的感知:

“……冷……好冷……黑色的……绳子……拉着我……不去……那边……不去……”

“……山……家……回不去了……”

“……害怕……”

这些破碎的低语,与李二狗记忆中那条“冰冷岔路”的感觉高度吻合!

“主事!确认了!”阿飘收回魂力,脸色发白,“是同一伙人!它们也被拖向那个‘影子通道’!但好像……兽魂的抵抗更弱,被破坏得更彻底!”

另一边,钟小妹的扫描也有了初步结果:“因果线断裂处残留的能量特征,与我们在人魂案例中发现的‘逆流能量’及吴仁接触‘虚拟愿力’时散发的波动,频谱高度一致!可以确定是同一种力量所为!”

欧冶大师也沉声道:“笼上残留的禁锢之力,阴寒古老,带着一种……掠夺性的意志,绝非地府正统术法。老夫尝试追踪,但其源头被层层遮蔽,指向……一片虚无。”

线索再次汇聚,指向同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他们不仅掠夺人魂,连蒙昧的兽魂也不放过,手段更加粗暴。

“豹尾阴帅,”顾满转向焦急的豹尾,“情况我们已经初步了解。这并非普通的兽魂紊乱,而是遭遇了外力掠夺。我们革新司会尽力尝试梳理它们的因果,但这需要时间,而且未必能完全恢复。”

豹尾闻言,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更圆了:“掠夺?!哪个王八羔子敢动俺老豹辖区里的魂?!顾主事,您说怎么办?俺老豹一定配合!”

“当务之急,是稳住这些兽魂,防止它们彻底崩溃。”顾满思路清晰,“我们需要孟婆调配一些能稳固魂体、安抚意识的汤药。另外,请阴帅加大在您辖区的巡逻力度,尤其是与阳间山林接壤、能量边界薄弱的区域,密切监控是否有类似的异常能量波动或魂体失踪事件!”

“好!俺这就去安排!”豹尾雷厉风行,立刻吩咐手下妖冥使去办。

送走豹尾,革新司立刻投入到对兽魂的“救治”与研究工作中。孟婆送来了特制的“安魂汤”,由蘑菇精怪们小心喂食给那些痛苦的兽魂,暂时稳定它们的状况。钟小妹和欧冶大师则持续分析采集到的数据,试图找到更具体的能量签名和操作手法。

然而,外部的压力并未因豹尾的到来而减轻。牛结实汇报,那几个盯梢的“阴鬼使”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增加了人手,行为也更加大胆,似乎在寻找潜入革新司的机会。

“主事,要不要俺去把他们揪出来?”牛结实摩拳擦掌,锁魂链哗哗作响。

“不可。”顾满摇头,“他们是吴仁派来的眼线,动了他们,就等于告诉吴仁我们发现了,可能会逼他狗急跳墙。我们要做的,是给他们看我们想让他们看的。”

顾满下令,革新司对外表现出全力协助豹尾处理兽魂问题的姿态,将大部分人手和资源都摆在明面上。同时,秘密进行的对吴仁和轮回司典簿的监控、对笔吏去向的调查,全部转入更深层的地下,通讯采用更高级别的加密,甚至启用了几条连“天网”系统都未曾记录的、由欧冶大师临时搭建的物理传讯通道。

一时间,革新司表面忙忙碌碌,接待豹尾的人马,研究兽魂,一派热火朝天。暗地里,针对“影子轮回”核心调查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这天夜里,钟小妹在反复比对兽魂与人魂的数据后,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主事,您看!”她将两份能量频谱图投射到光幕上,“虽然整体特征一致,但兽魂因果线断裂处残留的能量,其‘掠夺’属性更强,而‘遮蔽’和‘伪装’属性则相对较弱!就好像……他们对兽魂的处理更加‘随意’,不那么担心被发现!”

顾满目光一凝:“这说明,兽魂并非他们的主要目标,或者兽魂的价值不在于‘替代轮回’,而在于其他方面……比如,作为某种消耗品?试验品?或者……某种力量的‘饲料’?”

联想到吴仁吞噬残魂的“收藏癖”,一个更加黑暗的猜测浮现在顾满脑海中。

就在这时,负责监控吴仁的阿飘,传来了一个紧急消息——吴仁离开了判官司,没有回舍,而是悄悄去了地府一个相对偏僻的、名为“残魂巷”的地方!那里是许多无主残魂、执念碎片最终飘荡汇聚的灰色区域,也是某些修炼邪法之辈经常光顾的地方!

吴仁在这种敏感时期,去“残魂巷”做什么?是去补充“食粮”,还是去进行某种秘密联络?

“主事,我跟不跟?”阿飘请示道,“残魂巷那里鱼龙混杂,很容易暴露。”

顾满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跟!但要万分小心,启用‘镜花水月’符,保持最大距离,以观察为主,非必要绝不靠近!”

他感觉到,吴仁可能因为压力,要开始采取更积极的行动了。残魂巷之行,或许会成为一个新的突破口,但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革新司内外,阴云密布。兽魂的哀嚎似乎在预示着更大的风暴,而残魂巷的黑暗深处,吴仁的身影正悄然融入其中,不知会引出怎样的魑魅魍魉。顾满知道,他与“影子轮回”的较量,正在进入一个更加凶险、也更加关键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