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最近的官员伸长脖子好奇的瞄了一眼。
这一看,瞳孔骤然紧缩。
不是因其罪行惊讶,而是惊讶各种细节,连酒楼花了多少银钱都清晰可见。
“朝廷的天衍司,可不是如尔等一般只做上蹿下跳要挟君主之行径”
君凰眼眸冷凝,素手一挥,薄唇亲启。
“拖下去,立斩,其满门流放菱洲挖炭,三族不可入士——”
五人身子一颤,手中的纸张散落一地,连忙爬跪上前。
“臣有罪,还请长公主息怒,饶恕臣的家眷,臣的确上门找过恭阳王,可并未有一次踏入王府大门,长公主明察——”
“臣知罪,求长公主饶恕臣的家人——”
磕头声砰砰作响,额前血红一片,地面沾染黏腻的血渍。
恭阳王回来了,但日日紧闭大门,就连儿子孙子的府上亦是大门紧闭,连下了朝都逮不到人。
自从天衍司在朝堂挂了名,就好似消失一般,没有任何风声。
两年了,站在朝堂上的人几乎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紫菀察觉到自家主上细微的表情,一个箭步冲到五人面前。
没等人反应过来,捏住下巴,手指朝着嘴里猛地一掏。
一条长长的舌头齐根拔出。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血腥一幕惹得朝臣缩了缩脖子,尽量降低存在感。
“既是喜欢乱嚼舌根,下辈子做个哑巴的好”
紫菀拿出帕子擦掉手上的鲜血,随手一丢,转身回到君凰身侧站定。
君凰嘴角上扬,就好似在看几条死狗。
“做了,就该考虑后果,既得利益者,并不无辜,本宫只是率先一步发现并制止”
她轻笑一声,语气不冷不淡带着些别样的血腥之意。
“求本宫有什么用?等下了地狱,好好求求列祖列宗,拜托他们下辈子将你们生的聪明一点儿”
五人口中鲜血直流,说话也变成了唔唔声。
殿卫等主子说完,这才慢悠悠的上前。
动作利索的扒了五人的官袍官帽,免得脏了朝廷的官位。
人被拖下去,只留下一地的官袍官帽,外加五条血淋淋的舌头。
刚入职朝中的官员眼睁睁看着血腥一幕,两条腿变得僵硬麻木,后背冷汗浸湿。
刑部尚书心中叹息,这五人也是活该。
煜王薨了,先帝驾崩,这两人那可是长公主心尖上的亲人。
在这时撞上来,只能算他们愚蠢。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殿内安静的可怕。
直到一人站出,气氛才有所缓和。
“启奏长公主,臣以为,文人汇聚议我朝中之事,话里话外直指帝位,乃是越俎代庖,不可轻纵”
户部尚书眼皮突突直跳,怎么又是这家伙。
柳值啊柳值,你是真不怕死。
左相从血腥一幕回过神来,几步上前。
“臣启奏长公主,户部侍郎所言多有不妥之处,我朝文人不在少数,若是重罚,只怕会引发更大的混乱,此事需得循序渐进”
城内使孙絮敏思索片刻,大步走出,手持笏板躬身一礼。
“臣以为,户部侍郎所言非虚,区区文人胆敢串通一气,以万民书要挟朝廷,此乃大不敬,若不重罚,恐难平先帝之愿。
先帝金口玉言长公主为下一任君主,乃是板上钉钉,跳梁小丑也敢罔顾先帝之言,传扬出去,岂非让列国笑我大虞软弱无能?”
随着几人站出,越来越多的朝臣开始表达自己的看法。
保守派文官居多,武将则是嗤之以鼻,大力赞成严惩。
君凰眼眸微微抬起,一股无形的气势充斥在殿中,压得朝臣一个个闭了嘴。
“这些年,朝廷兴科举,分土地,减免赋税,开垦良田,为了给百姓讨回公道,向盛国开战,先帝为此御驾亲征,以身殉国。
虞朝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这些个文人不思进取,不懂保家卫国,却要在这个时候搅乱朝纲,是可忍孰不可忍”
“传本宫旨意,戒严城池,抓捕带头闹事者,赏五十个板子让他们长长记性,此外,赏他们五十个嘴巴子,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其三代不可入士”
五十个板子?
那可相当于一百杖,更别提型棍还有倒刺。
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来说,撑不过去,被活活打死。
左相一张老脸皱成团,这未免太过严重。
“长公主,此举是否过于激进,先帝不足百日就见了血,这...”
这话刚才就想说来着,奈何紫菀姑娘的手速太快,舌头都给人拔出来了。
人家新帝登基前都要大赦天下为自己积福,长公主倒是反其道而行之。
君凰一抬手,毫不在意。
“无妨,正如先帝曾经之言,就当是为我大虞的将来多积点儿颜色,红红火火”
“若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或是管不住自己的手,那就不是三族不入士那么简单了,我大虞文人虽多,但最多的却是目不识丁的百姓。
好日子过上了,就忘了之前的苦日子,果然还是先帝与本宫太过心善。
我大虞人才济济,他不干,你不干,总会有人干”
户部侍郎心中窃喜,还得是他,每次都能说到点子上。
那么,接下来,就该是...
这么想着,再次站了出来。
“臣启奏长公主,而今帝位空悬,长公主得天庇...”
然,不等说完,意外突然出现。
七八个上了年纪的臣子齐齐出列,跪在殿中,脊背那叫一个挺直。
都是君氏宗族的老头儿。
“臣,要死谏”
“虽有先帝遗言,然长公主乃为女子之身,从古至今并未有过女子称帝,可见天意不许,还请长公主慎重”
“长公主二十有八,已是成亲生子的年华,君氏江山不容外人血脉染指,还请长公主为我大虞祖宗基业着想”
“立嫡立长,逸王既无称帝之心,该从恭阳王膝下择选”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明晃晃的告诉众人:君凰称帝,君氏宗族不认。
户部侍郎欲要辩解,被一旁的官员拉扯住。
他恍然回头,那官员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不要多话。
现在不是什么朝臣的事,而是君氏宗族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