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粤海诡影:禁忌迷局 > 第193章 画舫画韵与守志之盟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93章 画舫画韵与守志之盟

粤海的立冬总带着料峭的寒意,荔枝湾的“墨韵画舫”泊在岸边,乌木船身被雨水浸得发黑,舱内的画案上积着薄尘,空气中弥漫着松烟墨的清苦与宣纸的微香。陈晓明踏着摇晃的跳板走上画舫时,画舫的传人墨生正对着一幅污损的古画发愁——那幅清代画家吴石仙的《粤海烟雨图》,昨夜还卷轴完好,今早却被泼上了墨汁,山水轮廓糊成一片,像是被人恶意损毁,更怪的是,夜里总能听到舱内传来“沙沙”的落笔声,却不见人影,砚台里的墨汁也会自己晕开,在宣纸上晕染出“志”字的形状。

“陈先生,您可算来了。”墨生的指尖沾着墨痕,指甲缝里还留着研磨时的墨屑,他提起那幅污损的古画,声音里带着痛惜,“这已经是第三幅了,前两幅的《岭南春色》《珠江夜泊》,不是被虫蛀就是受潮发霉,有张我祖父画的《抗倭图》,昨天还挂在舱壁,今早一看,画布被划破了十几个口子。有个裱糊字画的老匠人说,夜里看到画案旁有个穿长衫的影子在作画,笔锋苍劲,可画舫的舱门是从外面锁的,钥匙就在我书桌上。”

陈晓明走到画案前,拿起一张被墨汁污损的宣纸。墨渍下的纤维里藏着一股清劲而执着的能量,与凤仪班的戏韵同源,却带着更沉静的书卷气,像未完成的画卷,藏着化不开的风骨。平衡之力探入的瞬间,他“看到”了清晰的画面:日军的汽艇撞向画舫,军官指着舱内的画舫狞笑;一个戴方巾的画师将几卷藏着情报的画轴塞进船底,日军的军刀劈碎了他的画案,他却把最后一卷画轴绑在浮木上,嘶吼着“这画里有山河,泥们毁不掉”,最后被拖拽着扔进水里,墨砚从船上滚落,在水面晕开一团浓黑,像一滴凝固的血泪……

“这画舫……抗战时藏过抗日情报?”陈晓明问道。墨韵画舫是清末民初粤海最有名的画舫,墨生的祖父墨守志是当年的画师,以“一笔绘山河,尺幅藏乾坤”闻名,抗战时曾借着写生的名义,在画作中隐藏日军布防图,将情报藏在画轴夹层里传递,却在一次日军搜查中,为保护未送出的情报画,被溺死于荔枝湾,那些他拼死护住的画轴,帮助游击队炸毁了日军的弹药库。

墨生引着他走到画舫的底舱,潮湿的空气中飘着墨香与霉味混合的气息,木箱里堆着几卷残破的画轴,其中一卷的绢布上,还能看到用特殊颜料绘制的地图轮廓,在紫外线下会显现出清晰的线条。“我爷爷就是为了护这几卷情报画没的,”墨生抚摸着画轴上的裂痕,声音哽咽,“那天日军得到线报,说画舫‘私绘军事地图’,把舱内的画作撕得粉碎,我爷爷把情报画藏在船底的暗格,说‘这画能救国,比我的命金贵’。他们用枪托打他的头,问他画在哪,他硬是咬着牙说‘在我骨血里’,最后被他们捆住手脚扔进水里,等我们捞起他时,他怀里还紧紧抱着一块砚台,砚底刻着‘还我河山’四个字,那几卷画却被暗格护得好好的,墨迹一点没晕。”

他从底舱的暗格里掏出一个锦盒,里面装着几锭残墨,是墨守志当年自制的“松烟墨”,墨锭上还留着撞击的痕迹,却依旧散发着清冽的香气。锦盒底下压着一本泛黄的《墨韵画舫画论》,其中一页用蝇头小楷写着“画者,志也,笔为骨,墨为魂,山河入画皆带气,草木着墨俱含情,作画如立世,须有浩然气,守赤子心,方得真境界”,旁边有墨守志的批注:“画舫的案,铺的是宣纸,载的是家国,画师的眼要观天地,心要怀社稷,若失了这份守志,不如焚笔。吾孙若见此,当记‘画品即人品,笔底见山河,心中有家国’,莫因威而媚俗,莫因利而失真。”

陈晓明拿起那几锭残墨,指尖触到墨锭上的冰裂纹,能量波动格外强烈。平衡之力流转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墨守志的执念——那是对艺术初心的坚守,对“未绘完的山河图”的牵挂,这种执念附着在画作与画舫上,看到如今的墨生为了赚钱,把画舫改成了“网红拍照点”,用印刷的仿制品冒充真迹供游客合影,甚至接了日本商人的订单,要画一批“中日亲善”的画作,把墨守志的画论扔在箱底,还请人代笔作画出售,才会让古画污损、墨汁自晕,其实是想唤醒他对“画舫初心”的记忆。

“不是画灵显圣,是你祖父的执念在‘护志’。”陈晓明将残墨放回锦盒,“他当年用命守护的,不只是情报画,更是画师的风骨与艺术的良知。你现在媚俗失节、轻慢笔墨,他才会用这种方式提醒。”

墨生的脸瞬间涨红,他抓起一幅印刷的仿制品,画面模糊,毫无笔力可言:“爷爷总说,好画作要‘以心运笔,以情着墨’,哪怕画一片落叶,也要画出它的气节,不能为了迎合市场就画得油滑浮躁。这几年传统字画卖不上价,我看着别人搞拍照点赚钱,就……就也改了,代笔画省力又赚钱,就把自己的画笔收了起来……是我懦弱,丢了爷爷的脸面。”

正说着,画案上的毛笔突然“啪”地一声直立起来,笔尖蘸着墨汁,在宣纸上画出一道挺拔的山锋。那本《墨韵画舫画论》从锦盒旁滑出,被一阵穿堂风卷到画案中央,“心有家国”四个字在天光下格外醒目。底舱的木箱轻微震动,一个未被打开的画筒自己滚出,里面装着墨守志当年的写生稿,其中一张画的是荔枝湾的渔船,船帆上用淡墨写着“还我河山”,笔迹遒劲,力透纸背。

“他在等你重拾初心。”陈晓明指着那些仿制品,“把拍照点关了,恢复画舫的原貌;销毁所有印刷仿品,把藏起来的真迹重新展出;请老画师传授墨守志的笔法,在画舫办个‘墨韵山河展’,展出《抗倭图》等爱国画作,教年轻人‘以画言志’的道理,他会看到你的诚意的。”

墨生捧着那几锭残墨,突然跪在画案前,对着墨守志的牌位磕了三个头:“爷爷,孙儿错了!我这就拆了拍照点,烧了仿制品,重新拿起画笔,把您的画论找回来,再也不代笔媚俗了,一定让墨韵画舫的笔墨,重新画出山河志!”

接下来的半年,墨生遣散了拍照点的工作人员,拆除了花哨的装饰和展板,有商人骂他“傻气”,他却指着舱壁上的弹痕说:“我爷爷当年为了‘志’字,连命都能舍,我这点损失算什么?”他把藏在仓库的真迹一一取出,用清水小心擦拭污损的古画,聘请老匠人修补《抗倭图》的破口,光是拼接撕裂的绢布,就花了整整两个月,手指被针线扎破了无数次,却从未懈怠;他重新研墨练字,每天天不亮就坐在画案前临摹祖父的笔法,从勾勒山石到渲染云雾,一笔一划毫不含糊,老画师说:“守志公当年就是这么练笔的,笔墨认人心,你对山河有敬意,笔底才会有气势。”

陈晓明几乎每月都来画舫,有时帮着晾晒画作,有时坐在舱内,看墨生专注地作画。平衡之力顺着笔墨的轨迹渗入,他能感觉到画舫的能量在慢慢恢复,污损的古画被修复后重新焕发光彩,仿制品被替换成真迹,夜里的落笔声变成了清晰的创作声,像是墨守志在跟着一起挥毫。有一次,墨生在绘制一幅《粤海新貌》时,总画不好江面上的晨雾,突然一阵风吹过,底舱的暗格里飘出一张墨守志的雾景写生,笔法灵动,他依着笔法调整,晨雾顿时显得缥缈而有生气,老画师激动地说:“是守志公在帮你呢,这笔墨,他没带走!”

半年后,墨韵画舫的“墨韵山河展”开展了,展出的画作吸引了无数书画爱好者,有位研究岭南画派的教授看完《抗倭图》,赞叹道:“笔力苍劲,气韵雄浑,和守志当年的风格一模一样!墨生,你没丢你爷爷的脸!”墨生新画的《粤海新貌》也备受好评,画中荔枝湾的波光与远处的白云山相映成趣,既有传统笔墨的韵味,又有新时代的气息。

重新焕发生机的画舫,坚持“以心作画,以画言志”的宗旨,拒绝了所有代笔订单和低俗合作。有个影视公司想租画舫拍古装剧,承诺高额租金,条件是要在古画上贴广告,墨生却摇了摇头:“画舫是传承风骨的地方,不是赚钱的工具。爷爷说了,宁肯画舫蒙尘,不能让笔墨蒙羞,这底线不能破。”

陈晓明离开画舫时,立冬的夕阳将画舫染成金红色,舱内的墨香随着晚风飘出很远,与荔枝湾的水汽交织在一起,格外清润。他回头望了一眼,墨生正站在船头,对着远处的白云山写生,锦盒里的残墨被他放在画案最显眼的位置,他的身影和墨守志的画像重叠在一起,专注而坚定。

他知道,墨守志的执念已经解开,他的风骨没有随着流水逝去,而是化作了画舫的魂,融入了每一幅画作里,融入了墨生的笔触中,继续守护着这份跨越战火的艺术坚守,守护着画舫里的守志之盟。

回到陈记凉茶铺,墨生特意送来一幅自己画的《凉茶铺小景》,画面上陈记的青瓦木窗透着暖意,檐下的灯笼随风轻摇:“陈先生,这画您挂着,也算替我爷爷谢您的,让我记起了他的画,画师的笔,蘸的是墨汁,画的是家国的模样,心有山河,笔底才有力量。”

陈晓明将画挂在凉茶铺的墙上,宣纸上的墨迹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能闻到松烟墨的清香。远处的荔枝湾在暮色中沉默矗立,墨韵画舫的灯光亮了起来,像一颗守护风骨的星辰。他知道,粤海的故事里,从不缺这样的守护者,他们像画师一样,用一生的执着,在笔墨与山河的对话中,勾勒出最动人的初心,让每一幅画作,都能在岁月里,传递出不灭的志向。

而那些藏在画韵里的执念,那些写在画论上的坚守,终究会像这立冬的晚风,拂过画舫的每一寸角落,让“心有家国”的誓言,永远回荡在墨韵画舫的笔墨声里,回荡在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