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机场的国际到达VIp通道外还笼罩着一层薄雾,人不算多。四重奏的几位成员——祝星歌、王雪溪、山悦、宋雨,在经纪人周舒蕴和几位助理的陪同下,低调地走了出来。大家都戴着口罩和帽子,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疲惫,但步伐很快,想尽快离开。
尽管行程保密,但还是有几位消息灵通的忠实粉丝早早守候在此。他们远远看到偶像出来,压抑着激动,没有大声喧哗,只是举起手机安静地拍摄,想记录下她们凯旋的画面。
然而,细心的人会发现,祝星歌并非独自一人。她身边走着一位身形挺拔、气质沉稳的男士。那人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大衣,虽也戴着口罩,但举手投足间透着不凡的气度。他微微侧身,自然地接过祝星歌手中的随身行李箱,两人并肩而行,步伐一致,显得十分默契。
这一幕,被几位早早守候在机场的忠实粉丝看在眼里。起初,他们只是为见到偶像而欣喜,但当注意到祝星歌身旁那位气质出众的男士,以及两人之间那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氛围时,都不由得愣住了。
有粉丝下意识举起手机,记录下了这看似平常却又不寻常的一幕:祝星歌微微偏头对男士说了句什么,男士低头倾听,露在口罩外的眉眼柔和一瞬,随即自然地伸手,轻轻替她将一缕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视频和照片被粉丝上传到网络后,迅速引发了热议。
【我没看错吧?星星身边那位是?】
【这气场不一般啊!是谁?】
【两人一起下的飞机!是巧合还是......?】
【看周姐和其他成员的反应,好像早就习惯了?】
【是不是那个一直没公开的男朋友啊!!!】
【挖去挖去!!肯定是!!我还以为分手了呢,这么多年都没消息!】
这一消息一出来,周舒蕴就收到了通知,她询问车上的两人:“要回应吗?”
“不用。”祝星歌还没说什么,陆衢就先开口了。
祝星歌闻言,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陆衢迎上她的目光,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揶揄,语气听起来竟有几分委屈:“怎么?祝大明星是觉得我拿不出手,还想继续藏着掖着?”
祝星歌被他这话噎了一下,哭笑不得:“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为你好,你的身份……”
“没关系。”陆衢说。
祝星歌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之前因突发事件带来的一丝紧绷感彻底消散。她转头对前排一直保持安静、实则竖着耳朵的周舒蕴说:“舒蕴姐,听到了吧?正主发话了。那就这样吧,不用管它。”
两人就这么放任事情在网上发酵,不予回应。
一回到家,祝星歌就收到了老周的电话。
“丫头,回来了?过两天要不要来‘蜂巢’玩玩?老陈他们几个都在,念叨你好久了。”电话那头,老周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爽朗笑意,听不出任何异常。
祝星歌不疑有他。她正好最近工作告一段落,也确实很久没去“蜂巢”看看老朋友们了,那里承载了她太多青涩而珍贵的记忆。她笑着应下:“好啊周叔,我也正想大家呢!过两天我肯定过去。”
“成!那说定了,到时候给你尝尝我新淘换的好茶!”老周乐呵呵地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祝星歌心情颇好地对陆衢说:“老周叫过两天去‘蜂巢’聚聚,好久没见陈叔他们了。”
陆衢正在倒水,闻言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神色如常地将水杯递给她,语气平静:“嗯,是该回去看看了。我陪你一起去。”
“好啊。”祝星歌接过水杯,完全没察觉任何异样,反而因为即将到来的聚会而有些期待。
两天后,“蜂巢”Livehouse旧址附近。
陆衢亲自开车,载着祝星歌穿过熟悉的街巷。越靠近目的地,祝星歌越觉得有些奇怪。往常这个时间,“蜂巢”附近应该已经有些熟客和乐手聚集了,今天却格外安静。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她疑惑地看向陆衢。
陆衢目视前方,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能老周清了场,方便老朋友聊天吧。”
“那倒是,有歌迷在确实不太方便。”祝星歌点了点头。
车子在巷口停下。祝星歌下车,看着那扇熟悉的、印着褪色蜂巢图案的木门,心中涌起一股亲切感。刚想推开虚掩的门,就被陆衢拉住了。
“怎么了?”祝星歌问。
陆衢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追忆和温柔,他微微侧身,指向旁边一条更狭窄、堆着些许杂物的昏暗通道:“要不要……走我第一次来的那条路?”
祝星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她当然记得!那是陆衢第一次“闯”进她世界的路——几年前,他在宴会里多喝了几杯,出来吹风,竟然阴差阳错没走正门,而是迷迷糊糊地从这条后台杂物通道,直接“闯”进了当时正在排练的她面前。那是他们戏剧性的初遇,也是后来陆衢每每被她调侃“陆老师也有犯迷糊的时候”的铁证。
想到他当时那副冷峻面容下难得一见的怔愣模样,再看他现在一本正经提议重走“旧路”的样子,祝星歌眼里的笑意更深了,还带着点揶揄:“怎么,陆老师是想重温当年‘微服私访’的路线?”
陆衢被她打趣,耳根微不可察地泛起点红晕,但眼神里的温柔和坚持却没变,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嗯。想再走一次。”
“好呀。”祝星歌笑着应允,心里软成一片。她主动反手握住他的手,两人像多年前那个夜晚一样,并肩走进了那条略显凌乱却充满回忆的通道。
通道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旧物和灰尘特有的味道。陆衢小心地护着她,避开地上的杂物。这段路不长,却仿佛走过了几年的时光。从最初的阴差阳错,到后来的默默守护,再到如今的并肩同行,所有的点滴都在沉默的脚步声中静静流淌。
两人很快就借着微弱的灯光到了平时见面的后台休息室。
陆衢推开休息室的门。
里面没有开主灯,只亮着一盏温暖的落地灯,将房间笼罩在柔和的橘色光晕里。沙发上随意搭着一条她多年前遗忘在这里的旧围巾,角落的立式衣架上还挂着她第一次登台时穿的那件有些褪色的演出服。一切都保持着记忆中的样子,仿佛时光在此停滞。
祝星歌有些惊讶地环顾四周,这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甚至比记忆中还多了几分刻意的温馨。“这里……”她刚想开口,声音却戛然而止。
她看见,在房间中央,那盏落地灯投射出的光圈下,摆着一把旧木吉他——那是她当年在“蜂巢”驻唱时,老周借给她用的第一把像样的吉他。
陆衢走到吉他旁,转身面对她。在温暖的光晕中,他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感。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从吉他后面,拿起了那个早已准备好的深蓝色丝绒首饰盒。
“星歌,”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低沉而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还记得这里吗?”
祝星歌的心跳骤然加速,她看着那把吉他,看着灯下的他,瞬间明白了这一切的用意。她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紧,说不出话。
“第一次在这个房间见到你,你就抱着这把吉他写着曲谱,抬头看我的时候,眼睛亮得让我忘了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陆衢的嘴角勾起一丝怀念的弧度,目光温柔地锁住她,“后来,很多次,我站在外面,透过门缝看你在这里准备上台,或者累极了在这里小憩。这里,大概是我偷偷看了你最多次的地方。”
他缓缓打开首饰盒,两枚设计简洁的铂金素圈对戒在灯光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
“这个地方,见证了你最初的梦想,也藏了我最初的心动。”陆衢拿起那枚女戒,指腹轻轻摩挲着内圈刻字的地方,那里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和初遇的日期。他向前一步,在祝星歌面前单膝跪地,仰头看着她,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虔诚。
“所以,我想在这里,在我们故事真正开始的地方,问你……”他的声音因紧张和郑重而微微沙哑,却清晰地敲在她的心上,“祝星歌,你愿意嫁给我吗?让我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不用再隔着门缝,而是能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地,守护你所有的梦想和每一刻的安宁。”
祝星歌的视线瞬间模糊了。过往的艰辛、彼此的守护、以及此刻他眼中毫无保留的爱意,交织成巨大的幸福浪潮,将她彻底淹没。泪水滑落,她用力地点头,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
“我愿意,陆老师。”
陆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底漾开如释重负的璀璨笑意。他小心翼翼地执起她的左手,将那枚象征着承诺的戒指,缓缓地、郑重地推入她的无名指。尺寸完美契合。
他低头,在那枚新戴上的戒指上,印下了一个轻如羽毛却重若承诺的吻。
就在这时,休息室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王晓彤、四重奏三人、曾璇几人、周舒蕴、福利院的院长和几位弟弟妹妹,还有老周等好友们涌了进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祝福的笑容,掌声、欢呼声和喜极而泣的哽咽声瞬间充满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小房间。
原来,大家早已悄悄聚集在门外,怀着同样的期待,共同等待着这珍贵的一刻。
“星歌!恭喜你!”王晓彤第一个冲上来抱住她,眼泪止不住地流。福利院的院长妈妈也走上前,慈爱地抚摸着祝星歌的头发,眼中满是欣慰的泪光:“好孩子,看到你幸福,院长妈妈就放心了。”
王雪溪、山悦、宋雨也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表达着祝福,休息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周舒蕴站在稍后一点的地方,看着被幸福包围的祝星歌,眼中既有欣慰,也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陆衢始终紧紧握着祝星歌的手,站在她身边,微笑着接受着众人的祝福。他向来冷峻的眉眼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议,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感染着每一个人。
在至亲挚友的环绕下,在这个梦想起航、也见证了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他们收到了最真挚的祝福,也为彼此戴上了象征永恒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