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渊站在后面叫了好几声,也没见她回头,又叹了一口气,转身,无奈的看了一眼县令。
“我说县令大人呢,你怎么就能把我的身份给说出去了呢?本来沈掌柜就对我有误会,这下好了,误会更深了。”
县令掩饰住心里的心思,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叹了口气,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说,“都是下官的不是,下官一时说漏嘴了,还请裴世子见谅啊。”
“罢了罢了,已经到这一步了,怨你也没什么用。”
裴子渊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步走了出去。
他站在县衙门口,看着沈元卿和傅君聿两人离去的背影,又重新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早就躲在门口的曹前勇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又问道, “主子,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啊?”
裴子渊这时候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轻轻用折扇敲了敲手,笑眯眯的说,“当然就一个字——缠,毕竟众所周知,烈女怕缠郎嘛!”
曹前勇吓了一跳,大惊失色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沈元卿消失的方向,“主子,这句话不是调戏民女的时候用的吗?您应该不会对沈掌柜真有什么……?”
想到他在他自己在傅君聿手上吃过的那些亏,曹前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不知道该不该跟主子提醒。
裴子渊微微笑了笑,看他一眼,“这话放在哪里都能通用。”
曹前勇顿时急了,顾不上尊卑有别,拉住了他的胳膊说,“公子,不是我危言耸听,那个沈掌柜的夫君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惹恼了他,恐怕小命都难保啊!您只身离开京城来到这里,身边也没带什么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回去我可怎么跟大家交代啊!”
裴子渊翻了个白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冷哼一声,说,“我只缠着沈掌柜就是了,又没说要缠着她夫君,这个有什么可怕的?”
说完他大笑一声,摇着扇子朝着前方走去。
……
而另一边,沈元卿并不知道裴子渊还没有放弃。
她以为经过这一次的冲突,再加上她的警告能够换来安宁。
于是,便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转而给傅君聿收拾准备起了要带着的东西。
她把铺子里的事情暂时都交给了伙计们,自己只是专心致志地准备着收拾行李,从光从镇上采买的就买了一大包袱,其中有一些衣物、鞋袜以及吃的用的东西。
甚至,沈元卿还买到了一把极其锋利的小匕首。
它的个头很小,就像她在现世时,学生用的那种文具小刀一样,只不过吹毛立断,锋利的很。
如果用来藏在身上当做一件防具的话,是再好不过的了。
沈元卿一边给傅君聿把东西都包进去,一边一样一样的介绍。
她觉得自己是在履行一个下属的职责,能毕竟能够为老板全方面的考虑到,想必老板一定会因此而十分高兴。
要是在现代,说不定老板会一高兴就给她升职加薪。
至于现在么,她虽然没有办法升职加薪,但是也可能会让老板念及她的好,日后对她下手时会留一分情面。
毕竟原主那笔账还没有算清呢!
要是有一天真的出现什么问题……
想到徐元那两个人的下场,沈元卿还是不免心中隐隐有些害怕,只能趁着现在多多展现自己的价值,多多讨好老板,争取能给老板留下一个改过自新的绝好下属形象。
她自己是这样想的,但是却不知道她这样忙忙碌碌,仔仔细细,认真叮咛的模样,在其他人看来便是她舍不得傅君聿的象征。
傅子黔和傅瑾瑜兄弟两人脸上难得的有了一点罕见的暧昧笑容,冲着沈元卿眨眨眼,当着傅君聿的面说:“你也不必这么舍不得父亲,过一段时间还会有休沐的,届时父亲就又能回来了。”
沈元卿在心中暗暗说,她哪里是舍不得大反派,她这分明是害怕大反派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也给处置了。
只不过心里这番话确实不能当着面上说的,她害怕要是一说出来,恐怕大反派立马就能把她咔嚓了!
沈元卿只好尴尬地笑了笑,点头,故意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来说,“嗯嗯,夫君出门这么久时间,多准备一点总是好的,毕竟在外哪里有在家里方便?”
说完,她就开始在心里回想自己这段话,觉得自己发挥的极好,应该是把一个体贴的下属形象给扮演成到极致了。
孩子们不知道她的心里真正的想法,于是便看向了傅君聿。
傅君聿面色仍旧冷冷的,只不过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出声呵斥,让沈元卿不要有额外的想法。
反而傅子黔两人还在他的眼底捕捉到了一分一闪而逝的温和。
两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早已经对这种男女之情有了懵懵懂懂的理解。
见着傅君聿这反应,再加上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和傅君聿的相处,顿时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多半他们这位叔父,是真的对沈元卿有那方面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