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是捂着胸口落在了地上。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他的计谋,可转念一想,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必要来这套吗?
一转眼的功夫,他已经开始在地上打滚,痛苦到连喊都喊不出声来。
我注意到,他胸口处散发着浓浓的血红色光芒。
这光芒透着另外一股熟悉的气息。
是丁火的能量,而且还是特别浓郁精纯的丁火能量!
那这么说来,这魔天的灵魂这会儿应该是在被这丁火能量所灼烧。
他脸上的面具在挣扎的过程中落到了地上,露出了真面目。
我仔细一看,这是一张很普通的脸庞,因为常年不见光,异常的白皙,一双眸子是红色的。
这种红色不同于我以前见过的任何一种红色。
在他瞳孔的中心有一道特殊的印记。
据阿土所说,这叫入魔印。
魔族看重血脉,不屑与外族结亲,生育能力又低下,导致人丁非常稀少。
为了那些脏活儿累活儿有人做,也为了做活儿的人能对他们保持绝对的忠诚,魔族的先祖就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人都有欲望,不同的人欲望也不同。
当欲望无比强烈却又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人的内心就会变得空虚脆弱。
魔族利用这一点,大肆蛊惑人心。
那些心甘情愿出卖灵魂入魔的人,倒是实现了冤枉,却也失去了自由和尊严。
大家管这样的家伙叫做魔仆。
除了没有魔族的血脉,也没有魔族那么强大以外,魔仆基本上跟魔族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的眼睛里面有这样的一个印记。
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印记,一下子边想起阿土的描述了。
“救我……主人……我知道错了……”
又过了一会儿,这魔天浑身冒白烟,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他朝我伸出手,眼中充满了乞求。
令我在意的,是他对我的称呼。
听到这声“主人”也不知怎的,我脑袋突然一疼。
一股厌恶和愤怒的情绪从心头升起。
我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到后面,他脑袋里面都开始往外冒白烟。
他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不断求我救他。
说来也怪,刚才他这么求我的时候,我挺厌烦的。
可看着看着,我心里开始有点不是滋味,就好像我真认识他,而且关系还非同一般似的。
我心软的毛病又犯了,竟走上前去,将这丁火能量全部从他体内吸了出来。
就这一下,魔天的危机就算是解除了。
他瘫在地上,十分的虚弱。
我就这么看着他。
他也这么看着我,似乎很疑惑。
疑惑我为什么会愿意救他。
片刻后,他起身就朝我的心脏抓了过来,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是你教我的,心软者成不了大事,还有成大事者,必须要不择手段,不要怪我!”
如此近的距离,说话的功夫,他这手都已经几乎触碰到我的胸膛了。
可我也不知怎的,总觉得他这次的攻击没有任何的杀意,也就没有去闪躲。
轰隆!
他脸上的冷笑只持续了几秒钟便就此凝固。
比刚才更为庞大的丁火能量从他的胸口爆发出来。
他身子一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再没有任何惊恐的乞求,甚至这一次,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解脱。
“原来如此……”他吐出一口鲜血来了这么一句。
我有些疑惑,谁知道他竟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只袋子。
这袋子上冒着白烟,散发着极度庞大的丁火能量。
他将袋子递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说来也怪,这么庞大的丁火能量只灼烧他,却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
而他,就连眉心都开始冒白气,很显然已经是没救了。
“你如果早点变成这样,我就不会出卖你了……那个胡忠是我的人,你要找的东西都在这袋子里,但我劝你现在别进去,等你进去,一切都……”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再一看魔天,他双眼还睁着,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表情,却已经是没了呼吸。
他身上不再冒出白气,因为灵魂已经被灼烧殆尽。
明明是一个想要我命,为非作歹的坏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死,我心里很难受,甚至不知不觉的掉下了眼泪。
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那桃木剑的朱雀宝剑,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魔天自称是小凡,我便在殓葬他之后以这个名字给他立了碑,随后用那旗子的杆儿在坟前面画了一圈儿。
自此之后,除了我以外,任何妖魔鬼怪都靠近不了这坟。
做完这些,我带着小右找到了他的母亲。
这一次他没有骗我,也因此得以跟分别已久的母亲团圆。
我并没有不识趣的打扰这母子俩团圆,带着丽莎悄悄下山。
至于那些魔天的手下,也早就四散奔逃,再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等回到小摊儿前,天都快凉了。
小右承诺的金银财宝什么的我是分文没有捞着,还折腾了这么大一圈儿。
一边苦笑着,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冷掉的茶水,我心说可能就是我此命该绝,只能接受了。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有客人上门了。
这是一青年,扛着一具尸体,看他那着急的样子,也容不得细说,放下他要找我缝的这具尸体和酬劳,就让我赶紧开始做活儿。
我也没有磨叽,抓紧时间给这具尸体缝好。
青年说了声谢谢,扛着这具尸体就走。
也不知怎的,之后接连来了好几位客人。
虽然说不像这青年那么着急,但这客流量实在是有些反常。
不来就都不来,一来就全来了。
很快,鸡鸣的时间即将到来。
这一晚上,找我做活儿的没一个活人,但他们给的却都是活人用的钱。
“无量天尊!”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数数这些钱,那老道就突然出现了。
瞅了瞅我这装钱的箱子,再看我这灰头土脸的样子,他问我:“怎么样啊天悯,这一晚上好玩儿吗?”
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我也是有求于他,所以不跟他呛,问他这些钱够不够八十八万。
老道从怀里摸出一小型的电子秤和各种各样的检测工具。
现金直接拿点钞机点,那些金元宝和首饰什么的就拿那些检测工具来检测,搞得特别专业。
到最后一算,我整个人气懵了。
差一块钱。
就差那么小小的一块钱。
我和丽莎说我们自掏腰包补上,可老道不干。
非得是在天亮之前,我靠自己的手艺把这一块钱挣到,才算圆满。
否则,这一晚上全白干。
可这会儿已经过了鸡鸣的时候,那些夜晚活动的都该隐起来了,谁还敢现身啊?!
就在我心急如焚,实在是想不出办法的时候。
忽然间,丽莎一指前方,发出了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