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鱼听到那声音越来越近。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破开。
“麒御？”姜池鱼快步走到二楼，看到男人周身漫着一丝淡淡的光，他的脸色阴郁的可怕，受伤早就恢复过来了。
麒御上半身的衣服没有穿，能看到身上那些熟悉的纹身。
姜池鱼走近的一瞬间，脑子里不断地涌现出那些记忆。
“是你？”
“……”
招魂铃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急促，麒御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眼猩红的可怕。
“不能你，檀灵你不能死。”麒御冲着招魂铃而去，速度快得惊人，好似害怕自己所爱的东西消失一般。
他走到了招魂铃的地方，身上那些纹身还在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红色光芒，看着恐怖的很。
姜池鱼愣在原地，刚要说话，却被麒御一把推开。
“檀灵！”
“别过来。”招魂铃幻化出一个人形，就站在麒御的面前。
曾经姜池鱼听说过关于这段故事，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会跟自己有关。
姜池鱼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明明做了很多，只是想要偿还曾经麒御救命之恩，可是现在，她的内心深处胀的很。
难受在心底蔓延，看着麒御紧张的模样，姜池鱼搞不明白自己在难受什么。
“我会救你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会救你的。”
“不必了。”女人的眼眸沉了沉，眼底满是冷漠，“你的心早就变了，不必再跟我有所纠缠，主人，多谢你祝我修炼成形，你给的，啊灵很感恩，可是现在……”
“怎么了？”麒御慌了神，他起手捏诀，想着救下眼前的女人。
但是檀灵却笑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姜池鱼：“主人爱上她了，不是吗？说好跟啊灵的百年之约，如今也是作废了。”
“不一样，我没有。”
“主人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呢？”檀灵轻声道，“我不过一个法器，得了阴司殿的庇护才有如今的造化。”
“……”
“七窍玲珑心只有一个，主人选择救她，那啊灵只有一死。”
姜池鱼听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麒御曾经答应过自己会替自己重塑身体。
可如今招魂铃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里的平衡。
七窍玲珑心只有一颗，救了她便不可以救檀灵。
“我不想主人为难。”檀灵轻声道，“主人应该也想起来了，你跟她之间的羁绊，所以啊灵算什么东西，不如就此陨落，神魂都破碎才好，从此以后，只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法器。”
檀灵说她奢望了，能够修炼成人形已经是预料之外的事情。
其余的什么东西根本不该奢求。
“不，我会救你。”麒御特别的紧张，连带着手也跟着哆嗦，“你等我，修炼之事，可以慢慢来。”
“在我跟她之间，真的有那么难以抉择吗？”
檀灵还是问出口了，如今的阴司殿早就不似从前了。
早没有之前那个模样，檀灵跟麒御的回忆也被封存，明明他们度过了那么漫长的岁月。
可是主人的心思，檀灵从未问过，麒御是一个不染尘的男人，不过问俗世凡尘，却可以为了姜池鱼牺牲那么多。
“我答应过她的。”
“那便不必再说什么了。”
檀灵起手一瞬，想要自我毁灭，但是麒御的速度也很快，他慌忙闪身，一下子攥住了招魂铃。
在破碎之际，将其完全修复。
“主人。”
“选她还是我？”
“你。”
……
姜池鱼听到这个对话，耳畔像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一样，连带着之前种种，其实姜池鱼早就认出来了。
在麒御身上那些麒麟纹身变得明显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
眼前这位阴司殿的阴司，其实并不是别人。
而是最开始跟她一同历劫的那个男人。
“临渊根本不是他，对吗？”姜池鱼低声道，狠狠地攥着手，问一侧的孟婆。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抱歉，姑娘。”孟婆叹了口气，“还是没能做到，麒御心底也明白了，他就是霍靳。”
什么临渊，不过是皮相一样，转世做人的时候，麒御用了临渊那副皮相，所以才有了现在的麻烦。
但历劫的素来只有麒御一个人，临渊所爱之人，也只有九尾而已。
“他都知道了是吗？”姜池鱼追问孟婆，这个知道的比想象之中更多的女人。
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孟婆而已。
“这是主神的意思，姑娘，你要明白经历过这一切，你才会断情绝爱，你才能明白这人世间，最该对自己好的，只能是你自己。”
孟婆说奢望任何人，都会成为绝望。
“我是隶属于主神座下，执掌三千小世界，虽然在地府做孟婆，也只是我第一世的形象。”
孟婆说其实她可以幻化出更多的模样，只是在这里待得习惯了。
她不愿意离开。
“姑娘想好了，若是麒御选择招魂铃，姑娘要重新回到主神空间。”孟婆看着面前的女人。
姜池鱼心碎的彻底，自己忙着跑了那么多的世界，为了替麒御稳住这片天地，怕阴司殿坍塌，所以才做了许多。
可现在告诉她，事实其实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
她的世界在崩塌。
“你是魂体，回归主神空间不会受损，你也是主神座下，主神孕育了你。”
孟婆解释道，姜池鱼不过是她的具体化，她可以幻化出不少的形象。
“当初你离开主神空间，也是因为阴司殿出了问题，麒御遭遇了困难，招魂铃魔化险些杀了他，而你……”
孟婆说到这里，停顿了许久。
她叹了口气：“你们青梅竹马的情分，却被一个招魂铃破坏的彻底，招魂铃跟在麒御的身侧，得了阴司殿的好处所以才修炼到了如今的地步。”
姜池鱼脑子里很混乱，只看到自己在主神空间听说麒御受伤，阴司殿受损。
那个男人或许会永远不复存在，姜池鱼着急了，不顾自己的性命，用自己的元神去救麒御。
“为什么不早些跟我说？”姜池鱼现在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