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五年,九月
洛非嫣让酒楼里的伙计给鱼闰惜捎话,告知他们即将离开雍州,希望能与她好好道个别。
鱼闰惜得知消息,匆匆赶至酒楼。
雅间内,吕决神色凝重,将拓跋绥病重的消息告知鱼闰惜,希望她能跟随他们一同回去探望。
鱼闰惜听闻消息后,只觉难以置信,拓跋绥年纪轻轻,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会突然病重?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但此时已容不得她多想,因为错过此次机会,她恐怕再也无法离开,最终,还是决定跟吕决一同离开。
暮色时分,守在雅间门口的下人,见鱼闰惜还未从雅间出来,便擅闯进去查看,谁料房内竟空无一人,才恍然大悟,鱼闰惜已然翻窗出逃。
出城途中,鱼闰惜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拓跋绥年纪尚轻,身强体健,怎会突然病重?
且康建距雍州路途遥远,消息传递本就艰难重重,自吕决他们抵达雍州,至如今离去,不过短短月余,怎会如此凑巧,偏在这时传来拓跋绥病重的消息?
吕决见难以再隐瞒,只得向鱼闰惜坦陈实情。
彼时,拓跋绥确因思念鱼闰惜而忧思成疾,可病情并没有他所描述的那般危殆。
最后,鱼闰惜还是选择与吕决一同返回卫国。
正月,街市处处弥漫着浓郁的新年气息。
拓跋绥听闻鱼闰惜一行人已抵达康建,当即放下手头事务,赶往将军府。
客堂内,鱼闰惜见到拓跋绥,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顾桓与拓跋绥客套寒暄一番后,带着洛非嫣和三个孩子退出客堂,刻意为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顾桓前脚刚离开,拓跋绥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快步上前,一把将鱼闰惜拥入怀中。
他缓缓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微颤:“闰惜,你终于回来了。”
此前,拓跋绥听闻鱼闰惜回到洛城的消息,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她定是被沈觊的人带走了。
只要鱼闰惜平安顺遂,他愿意就此放手。
可后来,听闻她因卫国细作流言被废黜后位,囚于金幽城的消息,他心似被利刃剜割,痛楚难当,却又满心无奈,束手无策。
未等他想到解救她的办法,便传来她身亡的消息,他满心自责,痛恨自己没保护好她,才让她陷入如此绝境。
直到有一日,顾桓将鱼闰惜未死且已离开洛城的消息告知他,得知这个消息,他又怎会放过带她回来的机会?
他当即命吕决前往雍州接回鱼闰惜,无论鱼闰惜意愿如何,都要想尽办法先将她带回康建。
好在吕决不负所托,安然无恙地将鱼闰惜带了回来。
鱼闰惜垂下眼眸,神色间透露出几分不安,不等她再言语,拓跋绥温热掌心扣住她后颈,覆唇堵住她欲出口的话语。
只要她回来就好,其他的他不会再多问。
书房内,烛火摇曳,鱼闰惜端着一碗尚温的汤药缓步走进,听闻拓跋绥因日夜思念她,常常彻夜难眠,身体每况愈下,心中一阵心疼。
眼下她能做的,便是叮嘱拓跋绥按时服药,好好调养身子。
“夫君,时候不早了,还没忙完?”
“马上就好了。”
“先把药喝了。”
鱼闰惜担忧拓跋绥操劳过度,便主动留在一旁帮忙,只盼能为他分担一二。
夜色渐浓,两人忙完政务后,前往庭院赏月。
拓跋绥牵着鱼闰惜来到一石凳坐下,顺势将她搂入怀中,柔声道:“闰惜,我好想你。”
“我在。”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这一次,你不许再骗我。”拓跋绥眉头微蹙,声音里裹着未散的哽咽。
鱼闰惜仰头望见他盛满不安的眼眸,心中一阵酸楚,雪颈微仰,在他唇瓣落下轻轻一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