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青货柜场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韩宾修长的手指在实木办公桌上敲出沉闷的节奏。
窗外龙门吊的探照灯扫过,将他金丝眼镜下的阴鸷眼神照得忽明忽暗。
\"b哥一家...\"
恐龙猛地砸碎啤酒瓶,玻璃渣溅到他的鳄鱼皮鞋上,\"连六岁细路都不放过!\"
这个屯门话事人脖颈青筋暴起,像头被激怒的野兽。
细眼默默擦拭着手中的蝴蝶刀,刀锋在灯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
\"去年靓坤就说过要b哥全家富贵...\"
他突然压低声音,\"没想到是这个富贵法。\"
靓坤做得太过了,没人希望自家龙头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今天靓坤能弄死大佬b一家,明天是不是就轮到他们了!
虽然大佬b的确做得过分了一点,但也是基于洪兴社不得破四号仔的门规办事的,可以说,举报靓坤是情有可原的。
可就是如此,靓坤还是丝毫没有顾忌地灭了大佬b满门!
韩宾突然轻笑出声,指尖的雪茄灰烬簌簌落下:
\"你们真以为只是为四号仔?\"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沓照片甩在桌上,全是蒋天生最近一段时间与大佬b的密会影像。
\"蒋生留的后手。\"
韩宾的镜片反着冷光,\"b哥不过是把枪,可惜...\"
他做了个扣扳机的手势,\"走火了。\"
恐龙抓起照片,瞳孔骤然收缩:
\"那我们...\"
话未说完就被货轮汽笛打断。
三兄弟不约而同望向维多利亚港,那里正停泊着靓坤新买的游艇。
\"等。\"
韩宾突然掐灭雪茄,\"等蒋生的反应,等其它话事人表态!\"
\"等个屁!\"
恐龙踹翻椅子,\"我现在就去收集靓坤犯事的证据!\"
只要抓住靓坤的马脚,他们立马就能将对方拉下龙头位置的,到时他们就有机会了!
细眼急忙按住暴走的二哥,却见韩宾缓缓摘下眼镜。
这个动作让恐龙瞬间安静。
二十年前他们街头混饭吃时,大哥每次要杀人前都会这样。
\"阿龙,\"韩宾的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
\"不急!现在谁先动,谁就是下一个b哥!”
……
尖沙咀的霓虹灯刚刚亮起,太子站在\"天上人间\"的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的紫砂壶突然坠落。
\"啪嚓\"一声脆响,滚烫的茶汤溅在他价值三万港币的定制西裤上,他却浑然不觉。
这个洪兴前战神死死盯着手机简讯,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备车。\"
他突然对保镖吼道,声音嘶哑得可怕,\"去铜锣湾!\"
与此同时,西环的私人会所里,基哥正搂着新泡的模特调笑。
当小弟附耳低语时,他肥硕的身躯猛地一颤,怀里的模特被推得踉跄倒地。
金丝楠木茶几上的xo酒瓶被撞翻,琥珀色的液体浸湿了纯羊毛地毯。
\"你...确定?\"
基哥的瞳孔剧烈收缩,脸上的横肉不停抽搐。
得到确认后,他颤抖着摸向西装内袋,那里藏着一支录音笔,记录着上周他与靓坤的密谈内容。
钵兰街的麻将馆里,十三妹正在修剪指甲。
鲜红的甲油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锋利的指甲刀深深扎进掌心。
鲜血顺着桌沿滴落,在绿绒桌布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十三姐?\"身旁的太妹紧张上前。
十三妹摆摆手,掏出根女士香烟点燃。
烟雾中,她想起大佬b的音容笑貌,以前,在她刚起步的时候,对方还是挺照顾他的。
只是自从她与韩宾走近后,双方关系才渐行渐远。
而此时的元朗,陈佑正站在天台边缘,夜风吹拂着他的黑色风衣。
他手里把玩着一台微型摄像机,镜头里清晰记录着土坑旁发生的一切。
身后的阿东低声汇报着各堂口的动向,他嘴角微微上扬。
远处,一艘渔船缓缓驶离港口。
陈佑知道,这场由鲜血掀起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而洪兴十二堂口的话事人们,都将在风暴中做出自己的选择!
……
旺角。
\"砰!\"
靓坤的鳄鱼皮鞋狠狠踹翻了办公室的红木茶几,上面的雪茄盒和洋酒瓶砸在地上碎成一片。
他神经质地抽搐着眼角,手里攥着的最新情报,首行便是“疑似洪兴龙头残杀同门\"的内容。
\"铜锣湾那群反骨仔!\"
他抓起水晶烟灰缸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竟敢把家事捅到全港都知道!\"
更让他暴怒的是,现在整个道上都在传,大佬b一家四口的尸体就埋在慈云山的密林中。
连平时交好的几个社团坐馆,今天都找借口推掉了他的饭局。
\"我丢你老母!\"
靓坤扯开阿玛尼衬衫的领口,金链子在脖颈勒出红痕,
\"谁看见老子动手了?啊?证据呢?!\"
他的唾沫星子喷了傻强一脸。
傻强低着头,眼皮狂跳。
他清楚记得那晚埋人时,密林里连只野猫都没有。
但现在连街边卖咸书的小瘪三都在议论,说亲眼看见靓坤的马仔往麻袋里装人。
\"查!\"
靓坤突然掐住傻强后颈,指甲陷进肉里,\"给我查出是谁在散播谣言!\"
他癫狂的眼神让傻强想起发病的藏獒,\"抓回来我要亲手剥了他的皮!\"
走出办公室,傻强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
他摸出手机,通讯录里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各堂口揸fit人。
最棘手的是,连东星的乌鸦都在茶余饭后\"无意间\"提起这事,这他妈怎么查?
\"强哥...\"
心腹阿炳凑过来,\"真要抓人?旺角警署门口卖报纸的都在传...\"
\"抓你老母!\"
傻强一巴掌扇过去,\"去找两个替死鬼!\"
他烦躁地点烟,却连打三次火都没点着。
现在他终于明白,有些脏水泼上来,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远处天空上的乌云正缓缓压向铜锣湾,像块浸血的裹尸布!
元朗,东星社地盘上。
蒋天生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手中红酒杯里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泽。
电话那头传来大佬b一家遇害的详细消息时,他的眼眶竟真的泛红,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若是旁人见了,定会感叹这位洪兴前龙头的重情重义。
\"阿b啊......\"
他声音哽咽,手指却悠闲地在窗玻璃上画着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