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芜跟她说。
“阿萍,在这世间,我们姐妹是最最亲密的,你的身后永远会有我。”
万俟勍在她的院子中站了一夜,整整一夜没有休息。
他连夜去信给了中州季家,想问问季家是怎么回事。
天亮之后,万俟萍慢慢回神。
她拉着万俟芜的手。
轻声说道。
“阿芜,我们去季家看看,季无显应该已经回来了。”
万俟芜看着她的模样。
许久之后,才缓缓说了一句。
“好,我陪你去。”
出门时,看着万俟勍站在她们的门前,头上的白发仿佛在一夜之间,又多了好几撮。
万俟勍揉了揉万俟萍的脑袋。
“阿爹陪你一起去。”
万俟勍牵着她的手往季家走。
红绸还在,红灯笼还在,大红的喜字还在。
可昨日还热闹的季家。
人去楼空,仿佛一夜之间消失在人间一般。
整个季府成了一座空荡荡的宅院。
万俟勍忍不住踹了一脚院子中凳子,怒骂道。
“季无显,他娘的,别让老子再逮到你。”
若说昨日还是有点希望的,那今日就是彻彻底底的绝望。
万俟芜握紧伞骨,担忧的看着万俟萍。
出乎他们意料的,万俟萍很平静,她将身上的红衣一点点的褪下去。
只剩洁白的里衣。
万俟萍嗤笑一声:“没事,人去楼空挺好的,这间院子的房契还在我手里,得到一座院子,也不算亏。”
相比昨日的淡定,万俟萍今日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可是这样的万俟萍。
让人更加心疼了。
万俟芜红了眼眶,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阿萍,难受就要大声哭出来,你看我和阿爹都在的。”
“你是云暮城万俟家的大小姐,在这云暮城,没有人敢笑话你的。”
万俟萍轻轻回抱着万俟芜。
“阿芜,可是我哭不出来。”
万俟勍写去中州的信,像是石头落入大海。
连水花都没有泛起一点点。
季无显就这样杳无音信的消失在他们的世界中。
可,万俟芜还是说错了。
尽管万俟萍是万俟家的大小姐。
最终还是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论对象。
人们都说,万俟家的大小姐,嚣张跋扈,欺男霸女。
这不,遭报应了吧。
新婚之日被人抛弃,南方家还连夜搬离了云暮城。
仿佛这万俟大小姐是什么恐怖东西一般。
万俟萍不在乎这些言论,左右别人说的都是事实。
她也没什么好辩驳的。
可这给万俟芜和万俟勍气的不轻,向来温婉的万俟芜在大街上,和那些妇人们争吵得面红耳赤。
全然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每每见到此,万俟萍都会欣慰,她的妹妹,以后吵架一定不会吃亏。
只是这件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槐州。
那周家大公子,死了不知道第几房小妾之后,再次惦记上了万俟萍。
又一次上门提亲。
这次媒人说的更加过分。
“万俟老爷,您看您家大小姐,这都快成糟糠了,这天下或许就只有我家少爷敢要她了。”
“不然熬成老姑娘了,还能嫁给谁?”
“万俟老爷,我说您就知足吧,这挑挑拣拣的,选了个小白脸,这小白脸还在新婚前夜跑了。”
“这还不如选着我们家公子呢是不是?”
万俟勍气的吹胡子瞪眼。
还没有等到他出手。
万俟芜一把拔出挂在客厅的剑,长剑挥过。
媒人直接被削成了秃顶。
头发洒得到处都是。
万俟芜的眼神阴冷,口吻淡漠,她看着剑刃,耸耸肩。
“哎,没什么准头,本来是想挥在脖子上的,谁知道竟然挥在头顶。”
媒人愣愣的看着满天飞飞舞的头发。
“哎呦,杀人了。”
“哎呦,我的头发……”
她突然盯着那媒人。
突然间声音变个腔调。
“不过,你若是敢再说一句,我这剑刃一定不会再偏。”
“到时候可能不是你的头发,或许是脸,鼻子,脖子,都说不定的。”
媒人被万俟芜的神情吓得一动不敢动。
眼泪刮在脸颊,甚至都不敢落下。
媒人为周家做事,曾远远看过高高在上的崇安公主一眼,当时她觉得崇安的公主身上的气息吓人,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可现在看眼前的少女,竟然和那高高在上的崇安长公主不分伯仲。
媒人咽了咽口水,麻木的点点头。
万俟芜扔了剑,冷声吩咐道。
“阿染,将这些头发收起来,挂在万俟府的大门口,若是还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来我万俟府侮辱阿萍。”
“大可再试试,我万俟芜有没有和他们一命换一命的勇气。”
说罢,她转身离开,正好看到守着站在门口的万俟萍。
两人同时愣住。
万俟勍这时候捡起剑,笑着说道。
“对,就得这样,我家阿萍,一辈子不用嫁人,永远陪在我身边最好。”
万俟萍缓缓勾起唇角,笑着点点头。
虽然笑着,眼中还是闪烁着泪花。
秋渐渐离开,秋风刮起落在地上的枫树叶,刮落了最后一粒桂花。
桂花的香味也慢慢消失在云暮城。
万俟萍坐在秋千上。
抬头看着天空的月亮。
手中的同心咒越发的烫人,她想去找万俟芜说说话。
看见万俟芜院子灯火还点起时,她愣了愣,这个点,万俟芜一般已经躺下来。
刚刚走进几步,便听见房间内传来了万俟勍的声音。
“哎,刚刚中州来信说,季家被满门抄斩。”
“季无限呢?”
“是季无显亲自动的手,季旋枉顾伦理欺上瞒下,在财政司任职时,敛收了不少钱财,被判千刀万剐之刑……”
万俟勍顿了顿,继续说道。
“是季无显亲自动的手,季旋枉顾伦理欺上瞒下,在财政司任职时,敛收了不少钱财,被判千刀万剐之刑……”
万俟勍顿了顿,继续说道。
“是季无显亲自动的手,这件事你千万不要给阿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