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青铜甬钟的嗡鸣声仿佛是一根被剧毒浸染过的细针,以一种极其尖锐而又穿透力极强的方式,直直地刺激着我们的耳膜,深深地扎进了我们的耳膜最深处。
这声音所携带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震颤频率,就像是一把能够让人的牙齿都发酸的魔音,不断地震荡着我的听觉神经。
这种频率的震动,不仅仅让我的后槽牙感到一阵阵地疼痛,甚至连我的太阳穴都开始不受控制地突突直跳,仿佛要从我的脑袋里蹦出来一般。
我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洛阳铲,由于过度用力,虎口被木柄狠狠地硌了一下,一阵刺痛袭来,但我却浑然不觉。
此刻,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那恐怖的青铜甬钟的嗡鸣声所吸引,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而我掌心的冷汗,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流了下去。原本干燥的木柄,在汗水的浸润下,逐渐变得滑腻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从我手中滑脱。
我瞥见老胡好像突然僵在原地 —— 不远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混着某种粘稠液体滴落的 “啪嗒” 声。
叶小孤的后背绷得像张满弦的弓,他浑身的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而此时,他的右手已经握住那把长刀,刀身泛着幽幽蓝光。
“听这回声,至少三个方向有动静。”
叶小孤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
就在他的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一侧,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旋转出去。他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撕裂空气时发出了尖锐的破空声,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
三道寒芒如同流星般疾驰而过,紧贴着我的耳畔掠过,带起的劲风甚至让我感到了一丝刺痛。在金属碰撞的脆响声中,三根弩箭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当啷”坠地。
我定睛一看,那三根弩箭的箭尾竟然刻着北派特有的饕餮纹,那狰狞的兽首仿佛正张开血盆大口,要择人而噬。
而在岩壁的缝隙里,不知何时竟然探出了一架青铜弩机,它的齿轮在咬合时发出的细微声响,与甬钟的嗡鸣声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条蛰伏的毒蛇在吐信,让人不寒而栗。这声音虽然细微,但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稍不留神,就可能会被这隐藏的毒蛇一口咬断咽喉。
巨坑甬道两侧的壁画突然在火把的映照下变得扭曲起来,原本静止的画面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不停地蠕动。那些持戈的兵俑,原本只是墙壁上的图案,此刻却像是从斑驳的色彩里缓缓苏醒过来,他们的动作变得生动起来,手中的戈也似乎随时会挥舞下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只是愣愣地盯着壁画,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就在我盯着壁画发怔的瞬间,甬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机械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甬道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就像是无数只甲虫在啃噬着骨骼,让人毛骨悚然。
随着咔嗒声越来越近,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两点幽绿的光,那光在黑暗中显得异常醒目,宛如蛰伏在暗处的巨兽睁开了眼睛。那两点幽绿的光由远及近,缓缓移动着,仿佛正朝着我逼近。
随着幽绿光点逼近,空气中弥漫起刺鼻的铁锈味,那是金属氧化与腐殖质混合的气息。
甬道顶部突然渗出黑色黏液,沿着壁画滴落,被黏液触碰到的地方,色彩竟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符咒。
符咒上的纹路仿佛活过来般扭曲蠕动,暗红在黏液侵蚀下逐渐转为诡异的绛紫色。
就在我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松懈的时候,突然间,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青铜傀儡关节转动的吱呀声,仿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这声音如同无数具沉睡已久的尸体,在同一时刻舒展着它们那早已僵硬的四肢,让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地面开始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在地下蠢蠢欲动。
而原本安静地镶嵌在墙壁上的壁画,此刻也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里面的飞天神女的眼珠竟然开始缓缓转动起来。她那原本慈眉善目的面容,在这一刹那间,突然扭曲成了一副狰狞可怖的冷笑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我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但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之前见到了北派那些人搞的鬼,让我对眼前的景象还是存有一丝不在乎的勇气。
与此同时,巨坑甬道两侧的石壁也开始缓缓裂开,就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强行撑开一样。
伴随着石壁的裂开,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黏液。而那隐藏在石壁后的青铜傀儡,此刻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突然间,在一片漆黑之中,那青铜傀儡的手臂若隐若现,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伸出来一般,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这手臂显得异常巨大,而且其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绿锈,看上去已经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当这只手臂开始从石壁的裂缝中缓缓探出时,那绿锈就像被惊扰的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这些绿锈与周围的黑色黏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又恶心的混合物。
随着手臂的不断伸展,那绿锈掉落得越来越快,就像是一场绿色的暴风雪。它们与黑色黏液相互融合,在地面上迅速腐蚀,发出“嘶嘶”的声音,并冒出一缕缕刺鼻的白烟。这白烟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一阵窒息和恶心。
老胡突然扯开嗓子怪叫:“北派的龟孙子们!你胡爷爷在这儿呢!”
他的声浪撞在石壁上激起连绵回音,震得我耳膜生疼。接着,他动作利落地从背包掏出个强光手电筒,金属外壳还缠着几圈反光胶带,显然是进墓前特意加固的。
在前面一片漆黑昏暗的环境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惨白的光柱,这光柱正是老胡手中的强光手电制造出来的,它宛如一柄利剑,直直地劈开了那浓稠得仿佛化不开的黑暗。
这道光束如同有生命一般,灵活地搅动着周围的死水,所到之处,原本的黑暗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的光亮。
当老胡手中的这道光束扫过我所在的位置时,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因为在这道光束的映照下,我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数十个青铜傀儡正沿着墙壁缓缓移动。
这些傀儡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仿佛是从地下挖出来的古老文物。
它们的关节处缠着生锈的铁链,这些铁链随着它们的移动而拖在地上,与青石板摩擦,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就像是无数指甲在玻璃上刮擦一样,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这些傀儡的身形都显得有些佝偻,仿佛承受着巨大的重量。
它们布满铜绿的四肢扭曲成各种诡异的角度,看上去十分怪异。
而它们的面部更是被刻意打磨成模糊的轮廓,五官只剩下几个凹陷的孔洞,仿佛是被人硬生生挖去了一般,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森然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