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华宫。
远远的,冬儿提着裙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冬儿,你跑什么?”
春儿秋儿在宫门口拦住她。
沈婉君并没有听秦阳的话多睡儿,而是秦阳离开王府不久,便带着她们三个进宫,又来陪周皇后了。
“冬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们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至于一向稳重的冬儿露出这样慌张的表情。
“废话少说,皇后娘娘呢?”冬儿问道。
“在后殿小花园!”
闻言,冬儿提着裙子赶紧往后殿小花园赶去。
小花园里,簇簇菊花开的正艳,沈婉君陪着周皇后正在一边赏花一边裁剪枝丫,周皇后脸色好看不少,至少有人气了。
见到冬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二女对视一眼,眉头双双蹙起,和春儿秋儿是一样的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值得冬儿这般。
“冬儿,发生何事了?”
手握剪刀的周皇后主动开口。
冬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先是对着二女行礼,而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启禀皇后娘娘,金銮殿中,陛下杀了以齐大人,王大人为首的几个老臣!”
“啊!”
此言一出。
周皇后和沈婉君皆是诧异出声,俏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要知道,现在的大玄朝堂,除了武定山,就剩下他们几个资历最老。
秦阳不日便要举行登基大典,值此关键时期,应该拉拢朝中各方势力,皇位才坐的稳当,怎么偏偏这时候出了事。
“皇后娘娘,您快去看看吧。”
冬儿出言催促,在她的认知里,这个时候周皇后需要出面,才能帮秦阳解决危局,要不然,没等秦阳正式登基为帝,朝堂便要先乱起来。
“冬儿,不急,你先说说,前朝金銮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陛下为何要杀他们?”
周皇后问道。
接下来的时间,冬儿把她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
说完,冬儿又催促道:“皇后娘娘,事关重大,您必须帮帮陛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觉得,秦阳就是太年轻,做事也太莽撞了。
可周皇后却无动于衷,一动不动,最后甚至开心地笑了起来,就连周皇后身边的沈婉君也笑了起来。
见两人在笑,冬儿疑惑极了,之后更加着急。
她还想出言催促,却被周皇后抬手打断,周皇后说道:“行了冬儿,你退下吧。”
“皇后娘娘?”
她想不明白周皇后为什么不马上去金銮殿。
“无事。”
周皇后微微笑道:“陛下无事,是他们几个老家伙自己找死,怨不得陛下!”
“陛下今日所为,不是少年心性胡闹,而是成熟君主所为!”
“新帝登基,整顿朝堂,就犹如这修剪花枝一样,留下自己想要的,剪掉自己不需要的,这花开的才好才漂亮!”
冬儿顺着周皇后的目光看去,看见了几盆经周皇后剪刀修剪的菊花,相比于那些没有修剪的,这几盆更加饱满,漂亮。
可是冬儿还是不放心,壮着胆子问道:“恕奴婢多嘴,真的不要紧吗?那几位可是老臣,今日他们惨死在金銮殿上……”
“婉君,你来告诉这个小丫头。”
“臣妾不敢!”
沈婉君微微俯身低头。
“叫你说你就说。”
“是!”
沈婉君抬起头,说道:“冬儿,若是平时陛下杀了他们,定然是一个大麻烦,可现在不一样,谁都知道陛下就要登基为帝,他们几个老家伙跳出来,反对陛下算什么,岂不是公然打陛下的耳光?”
“天子威严,不容侵犯,他们算是自寻死路!”
“还有,那几个老家伙也是昏了头了,昏君二字也是能说出口的?他们不死谁死?就算陛下不杀了他们其他朝臣也不会放过他们。”
听完沈婉君的话,冬儿似懂非懂。
周皇后补充道:“冬儿,你只需要知道,那几个老家伙跳出来的不是时机,若本宫是他们,绝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跳出来!因为以后机会多的是,这个时候跳出来是最蠢的决定。”
“新帝登基,朝臣更迭,多少朝臣盯着他们位置垂涎三尺,他们倒好,不明哲保身也就罢了,还敢辱骂陛下昏君,他们不死谁死!”
……
金銮殿。
随着禁军手起刀落,几个老臣就这样被乱刀砍死在了大殿之上,血流了一地。
朝臣们面色不一,有的惊慌失措,有的义愤填膺,恨不得往他们的尸体上啐口水。
陛下何等英明神武,竟敢辱骂陛下,简直找死。
“启禀陛下!”
有人最先反应过来,大声说话,不顾血腥,俯身拱手走了出来。
秦阳偏眼一瞧,发现是被他刚刚升职的张甫!
“张侍郎?”
秦阳故意叫错称呼,又改正道:“哦,不对,现在应该是朕的张尚书了。”
“张尚书,你有何话要说。”
张甫心中一动,沉声说道:“启禀陛下,臣以为这几贼伏诛不算完,有待详查!”
“人都死了,查什么?”
“叛国谋反之罪!”
“哦?”
秦阳道:“说来听听。”
张甫酝酿一番,说道:“当初,严嵩朱国忠趁先帝御驾亲征之际,在京城起兵谋反,这几贼没有提前进宫避祸,府上却完好无损,这不蹊跷吗?臣现在严重怀疑他们和严嵩是一伙的。”
“这是其一,其二,这几贼刚才将一向忠心耿耿的武尚书比作严嵩那等奸臣,绝不是下意识脱口而出,而是故意的,他们就是想借这件事,扳倒武尚书,只是被陛下化解。”
“其三,这几贼刚才以死相逼,想要逼陛下收回成命,陛下有所不知,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因为先帝还在时,他们就屡次使用此等伎俩,先帝屡次上当!”
“以上其三,皆可证明,这几贼用心极为不纯!”
“请陛下允准,允准臣详查这几贼!”
听完张甫的一番话,秦阳满意地点点头,张甫条理清晰,是个可用之才。
“准!”
秦阳袖袍一挥,说道:“就按尚书的意思去办,张尚书只管去查,若真的查到这几贼用心不纯,是没被查出来的严嵩同党,朕重重有赏。”
闻言,张甫大喜:“臣遵旨!”
是不是严嵩同党,还不是靠他的手段?
这个赏赐,他拿定了。
要怪,就怪这几个老家伙,撞到了枪眼上。
一挥手,禁军们把尸首抬出去,一队小太监抬着水桶拿着抹布,赶紧低头小跑进来,不一会儿,大殿上就恢复一新,完全看不出死了人。
环视一圈,秦阳朗声道:“诸位,就武尚书任宰相一职,谁还有意见?”
“同意的,站在……”
没等秦阳把话说完,朝臣们一股脑的拱手:“臣等皆无意见!”
“恭喜武尚书,贺喜武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