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是往日老侯爷底下的人,平日里王氏管家,他便只听王氏的话,如今侯府变了天,他自然要寻下一个人示忠心。
这会儿见侯夫人回来,知道侯爷将夫人看得重要,自然想来献一番殷勤。
“夫人,铺子上今日送来了好茶,小的这正想着人给您送去呢。”
虞清欢眉梢微挑,“怎么不给老夫人送去?”
她记得往日里铺上送来孝敬的好茶,可都是进了碧落斋,因着谢知文不爱喝茶,可是一点都没往她们院子里送。
管家讪笑道,“夫人这两日出门早,想来不知道,老夫人身子不适,侯爷孝顺,听说临江依山傍水养人,谴人送老夫人去临江庄子上休养一段日子。”
只要是个明眼人都清楚,这些不过是说辞,老夫人身子康健,哪里有什么不适。
那临江虽依山傍水,可到底不如京城富贵。
说是休养一段日子,其实就是被侯爷捉了短处给送走了,他看着那护送的人十几个,想来老夫人除了死,否则这辈子是都回不来京城了。
府里的爷们可不管事,侯爷只娶了侯夫人一位正妻,府里没个什么姨娘,老夫人这一走,这侯府的管家权可不就要落到侯夫人手上了嘛!
虞清欢倒是没想到谢知文的动作这么快,竟真把王氏给送走了,还是临江那么远的地方,显然是没打算让王氏回来了。
上辈子,她被王氏赶走,又被虞家迫害,死在了临江。
这辈子,嫁去临江的人成了虞芷兰,就连王氏也被送去了临江,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她沉声问:“侯爷呢?”
管家殷勤回道:“回夫人,侯爷今日带着人清点库房和账册,想来这会儿应该在书房里。”
虞清欢微微颔首,带着桑如往书房去。
谢知文不爱看书,所以他的书房几乎是摆设,嫁进侯府这么久,她也只在新婚那会儿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人到书房时,只有小厮在外头。
远远的见虞清欢过来,他赶忙进书房里禀告,不一会,谢知文就快步从书房里头出来,脸上遮掩不住的欣喜,“阿欢,你回来了。”
虞清欢微微颔首,刚想开口同他要和离书,谢知文却先一步握住她的手,“你跟我来。”
他拉着人进了书房,桑如只能在外头等候。
书房里,谢知文将虞清欢摁在椅子上,将几本账册平铺开,放在她面前,“阿欢,我已将母亲送走,从今往后,侯府都是你说了算。”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侯府的库房钥匙塞进妻子手里。
虞清欢愣了愣,抬头看着眼前的丈夫,若是在上一世,丈夫将管家之权交给她,她会欣喜,可如今,她只想要自由,对这些,已经失了兴致。
谢知文一脸诚恳,“阿欢,往事我们都忘掉,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如今,他已将母亲送走,以后也会努力弥补妻子在这一年里受的委屈,只希望妻子能收回和离的心思,留在侯府,继续与他做夫妻。
虞清欢抿了抿唇,眸中闪过失落,“夫君不想给我和离书了?”
谢知文心沉了沉,“我只怕放了你离开,你以后便不会回来了。”
尽管妻子上一次做了保证,只要得了和离书,就给他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可他仍旧不敢信,唯恐一和离,他那二弟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彻底缠上妻子。
二弟虽无爵位在身,却有官职在朝,上一次在九重山还在陛下面前拔了头筹,如今得了圣眷,比他这个空有爵位没有实职的宁远侯还好的多。
想到这,他神色不安,“我怕你选了二弟,不要我了。”
闻言,虞清欢眼里闪过一抹心虚,“你怎么会这么想?”
难道自己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谢知文站在案桌前,他不语,只是看着眼前的妻子,不是自己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根本不敢信妻子的话。
见他一副不信自己的话的样子,虞清欢脸上浮现一抹委屈,“你不信我?”
谢知文唇瓣紧抿,神色复杂,到底是将心里所想说了出来,“阿欢,自我回来,你便一直不与我同房,如今,我如何敢信你心中还有我?”
虞清欢心下一咯噔,合着是为了这事,才一直不肯给自己和离书,觉得自己不与他同房,变心了。
她嫣然一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是因为身子不好,先前一直在调养啊......”
谢知文却沉声打断她的话,眼神死死定在她脸上,“可我回来这么久,并没有见你喝过药。”
谎言被戳破,虞清欢尴尬不已:“......”
然而经历这么多,不过就是被戳破点谎话,还不至于让她乱了阵脚。
她将账册扫到了一旁,坐上案桌,抬起一只手勾住谢知文的脖子,含笑看他,“原来夫君是在意这事啊。”
知道了谢知文心里在意的事,虞清欢娇软的身躯靠近他,另一只手隔着衣料在他身上摩挲,缓缓攀向下腹,声音也变得娇软勾人,“其实夫君想要,我又岂会不给?”
谢知文印象中的妻子温柔恬静,哪里像现在这样勾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媚意。
他下腹一紧,身子绷着,眼神逐渐暗沉,忍不住想,妻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可是被人教坏了?
而这一年里,能在这事上教坏她,也只有那个混账弟弟......
尽管被她撩拨得心荡神驰,可只要想到这,谢知文的火气就直冲上脑,一把抓住虞清欢的腰,“你对他也这样吗?”
虞清欢被他抓得腰疼,毕竟那处位置,今夜才被谢知礼掐过。
她费劲的扬起一张脸,含着眼前滚动的喉结舔了两下,感受到谢知文微微僵直的身子,语气带着几分自我嘲讽:“夫君嘴上说着要将以前的事忘了,可如今到底是忘不了。”
“哪里是我不想与夫君同房,是怕夫君知道了事情后嫌弃我......”
虞清欢将事情从自己身上甩到了谢知文头上。
反正应付男人,就这么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