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神记·二十四节气药灵传》
第四回·春分·
一·玄鸟至时察枢机
二月中,百草园内的柳烟正浓,玄鸟如期衔泥而至。关茯神立于“阴阳平衡台”,见那燕子双翅剪水,尾羽分张如太极图,却在掠过“少阳经渠”时,翅尖沾着些许白霜——此乃昼夜平分之际,阴阳相搏之象。他腰间的“土德铃”左右轻晃,铃声忽高忽低,恰似春分时刻的昼夜更迭。
“春分者,阴阳相半也,”他喃喃自语,指尖抚过台上的“晷影仪”,晷针投影正将圆盘分为均等两半,“然今岁太角木运,厥阴风木司天,阳气升发太过,恐致‘阳并于上,阴并于下’之变。”话音未落,玄鸟群中忽然有几只坠落,羽翼一边焦黑如炭,一边苍白似雪——此乃上热下寒、阴阳格拒之危象。
茯苓仙子拾来坠落的玄鸟,见其口中交替吐出火星与冰珠,不禁惊呼:“此鸟左翅属阳,右翅属阴,今阴阳离决,如人之寒热错杂!”关茯神点头,取出“柴胡桂枝散”撒于鸟身,药粉遇热化作青雾,遇寒凝成白霜,竟在鸟羽间织出一层“少阳枢机网”:“柴胡升清阳,黄芩降浊火,桂枝和营卫,白芍敛阴液,合茯神交通阴阳,此乃‘调和肝脾,透达寒热’之法。”
玄鸟振翅而起时,尾羽竟化作三种颜色:尖端玄黑属肾,中部嫩黄属脾,边缘绯红属心——此乃水火既济、土气居中的和谐之象。关茯神望着鸟群远去,见它们竟排成“S”形队列,恰似太极图中的阴阳鱼。
二·雷乃发声辨寒热
卯时初刻,天空中果然响起春分第一声雷。关茯神在“五音雷台”上蹙眉——本该雄浑的雷声,竟带着破竹般的尖锐,如商音中杂角调,正是“金虚木实,寒热错杂”之征。他以“雷气诊鼓”测听,鼓声忽沉忽浮,竟与人体的“弦脉”“滑脉”相应。
“雷为阳之声,雨为阴之液,”他对身旁的半夏仙子说道,后者身着月白色长裙,裙摆上绣着半开的半夏花,“今岁雷中带火,雨里藏寒,恰似人体内的少阳枢机不利,上热下寒互结。”半夏仙子颔首,指尖轻点石案,案上立刻浮现出“胸胁苦满、心烦喜呕、腹痛便溏”等症候,如串珠般排列在“少阳经”两侧。
忽然,远处的“阳明谷”传来异响,竟是溪水同时沸腾与结冰,一半冒着热气,一半漂着浮冰。关茯神急取“半夏泻心散”投于谷中,只见干姜、黄连、半夏、黄芩等药灵化作五色彩石,投入溪水后,热气与寒气竟各自聚成太极鱼眼,溪水中央形成旋转的“调和涡”。
“半夏辛温,降逆止呕;黄连苦寒,清热燥湿;干姜辛热,温中散寒;黄芩苦寒,清上焦热,”他讲解道,“四药相合,辛开苦降,如枢机转动,使上焦之热得清,中焦之寒得散,下焦之湿得行。再合茯神安中焦之神,方得‘寒热平调,虚实兼顾’之效。”
三·始电生处调营卫
辰时三刻,“始电生”之候应时而来。关茯神站在“光电感应台”上,见闪电划过天际,竟呈现出青黄两种颜色——青色属木,应肝胆;黄色属土,应脾胃,此乃“木土不和,营卫失调”之象。他望向百草园的“营卫圃”,见桂枝与白芍的幼苗正相互缠绕,却又各自向相反方向生长,如夫妻反目。
“营行脉中,属阴主内;卫行脉外,属阳主外,”他对身旁的秫米童子说道,后者正抱着陶罐,罐中装着新收的秫米,“今岁木旺克土,脾胃受损,营卫之源不足,故见‘自汗时热、恶寒肢冷’之证。需用‘调和营卫,补益脾胃’之法。”
说话间,一位“营卫失调患者”被抬来——竟是株半边开花、半边枯萎的芍药。关茯神以“桂枝汤”化裁,取桂枝、白芍、生姜、大枣、甘草,再加入茯神与秫米,共煎成“调和营卫饮”。药汤浇灌下,芍药的花枝竟自动缠绕成环,开花与枯萎的部分渐渐均衡,花瓣上浮现出“营卫和调”的光晕。
“桂枝辛温,解肌发表,助卫阳;白芍酸苦,敛阴和营,益营阴;二者等量配伍,如夫妻相谐,”他解释道,“茯神宁心安神,秫米和胃化浊,共助中焦生化之源。此乃‘外调营卫,内和脾胃,心肾同治’之妙。”
四·四诊合参探结胸
巳时正刻,“土德诊室”迎来一位特殊的患者——人形的“寒热结胸”,其胸膈处如被巨石压迫,上半身灼热如火,下半身冷若冰霜,口中喃喃:“热不可耐,冷不可言,如坐冰炭之上。”关茯神望其面色:上半面潮红如醉,下半面青白如纸;闻其声:上半身咳声洪亮,下半身呻吟低微;问其症:“心中痞闷,呕吐酸水,腹痛便溏,昼夜难安。”切其脉:寸脉洪大,尺脉沉紧,如鸿沟相隔。
“此乃‘少阳不和,寒热互结’之结胸证,”他对围聚的药灵们说道,“《伤寒论》云:‘小结胸病,正在心下,按之则痛,脉浮滑者,小陷胸汤主之。’然今岁木土不和,当加茯神以安中,加柴胡以疏木。”说罢,取黄连、半夏、瓜蒌实,合柴胡、茯神,共制“和解结胸散”。
半夏仙子将半夏研成细粉,其色白属金,可制木火之亢;黄连切片如翡翠,其味苦属火,可泻上焦之热;瓜蒌实捣作泥状,其润属水,可涤中焦之痰;柴胡取嫩苗,其青属木,可疏肝胆之郁;茯神研末如霜,其淡属土,可守中州之虚。五药相合,竟在药碾中形成五彩漩涡,如五行相生相克之象。
药散服下,患者胸膈处的巨石感渐渐消散,上半身的热气化作青云上升,下半身的寒气化作白雪下降,在头顶与足底分别凝成“离”“坎”二卦,最终合而为一,化作“泰”卦之象。
五·汤液醪醴通阴阳
未时三刻,“土德药房”展开特殊的汤液炮制——调和阴阳的“半夏秫米汤”。关茯神亲自遴选药材:
半夏取五月生的“旱半夏”,其形圆如珠,得土金之气,能降逆和胃,通阴阳之道;
秫米选北地黄秫,其色黄属土,其性滑利,能养脾胃之阴,导卫气入营;
再佐以茯神之淡渗,交通心肾,使水火既济;
加柴胡之轻清,疏利肝胆,令枢机运转。
“此汤乃《灵枢》治‘目不瞑’之方,”关茯神讲解道,将药材投入“阴阳和合釜”中,“半夏得阴气最厚,秫米得阳气最足,二药相伍,如日月交辉,能引阳入阴,引阴出阳。今加茯神、柴胡,更增疏肝健脾、安神定志之效。”
釜中先冒白气,如阴升;后冒青气,如阳降;最终青白相和,化作紫霞。汤成时,液面自动分成两半,一半如墨汁沉底,一半如乳脂浮面,正是“半夏沉降,秫米上浮”的阴阳之象。关茯神以玉匙搅匀,汤汁竟变成温润的琥珀色,散发出谷香与药香交织的气息。
六·七情配伍演方圆
申时三刻,关茯神与半夏仙子登上“七情枢机台”,观察药物的配伍玄机。但见柴胡与黄芩在“少阳径”上一升一降,如门轴转动;半夏与秫米在“阳明溪”中一沉一浮,如舟楫往来;茯神则稳居“中央土丘”,如郡守坐镇,统摄四方。
“看这柴胡与半夏,”半夏仙子指着溪中互动的药灵,“柴胡升提肝气,半夏降逆胃气,一升一降,正合‘少阳为枢’之理,此乃七情中的‘相使’。而黄连与干姜,一寒一热,如冰炭同炉,却能互制其偏,共成‘辛开苦降’之功,此乃‘相反相成’之妙。”
关茯神点头,取出“七情方圆图”,将升浮药置于圆形外圈,沉降药置于方形内圈:“圆者,动也,象天,主升浮,如柴胡、桂枝;方者,静也,象地,主沉降,如半夏、黄连。然圆中有方,方中有圆,如茯神之淡渗,既非升浮,亦非沉降,恰居中焦,斡旋气机。此乃‘天圆地方,枢机在中’之象。”
忽然,图中的“相须”指针亮起,指向茯神与秫米。关茯神微笑:“茯神甘淡,秫米甘平,二者相须,能增强和中安神之效。且茯神抱木而生,得木土之性;秫米稼穑而成,得土金之性,木土金相生,正合今岁木运太过、需土金制衡之理。”
七·昼夜均平定乾坤
酉时初刻,春分的昼夜平分线准时出现。关茯神率百药灵众立于“天地中和台”,见晷影仪的指针恰好指向圆心,百草园的草木皆在这一刻静止,如被按下天地的暂停键。他取出“春分调和丸”置于台心,药丸立刻分出黑白两半,各自吸收昼夜之气。
第一缕暮色落下时,黑丸吸收夜气,化作月白色的“安神膏”,膏体上浮现出“夜寐安”三字;第一缕暮光升起时,白丸吸收昼气,化作琥珀色的“醒神散”,散中隐约有“昼精明”字样。关茯神将二药合并,竟成一枚圆形丹药,表面流转着昼夜交替的光晕。
“春分者,非仅昼夜平分,更是阴阳交会、水火既济之时,”他望着丹药说道,“此丸以茯神为核心,取半夏秫米汤之阴阳相济,柴胡桂枝汤之寒热调和,共成‘平调阴阳,斡旋枢机’之功。待清明时分,以昼夜等长之露送服,可解四季阴阳不和之疾。”
话音未落,丹药化作万千光点飞向百草园各处,所到之处,玄鸟尾羽的三色更加分明,雷气鼓声趋于和缓,营卫幼苗缠绕成完美的圆环。关茯神望着渐深的暮色,见天边的星辰已按“二十八宿”排列整齐,知道阴阳平衡之局已成。他转身望向“子午流注钟”,见指针正指向“亥时”——那是一天中阴阳再次交会的时刻,恰似春分的微观写照。
结语·四章评赞
赞曰:
春分昼夜两均平,寒热交争病势横。
茯神坐镇调枢机,半夏秫米通泰衡。
七情圆方含妙理,五行生克隐玄声。
且看阴阳和合处,来朝清明万物荣。
预告:
下一回《清明·清明风至扫陈浊 茯神化戾复清宁》,且看关茯神如何以茯神之“化浊”,合茵陈、藿香之“清热祛湿”,应对清明节气湿气夹热、秽浊当令之证,更有“芳香化湿药灵”登场,演绎“以清降浊”之妙法。正是:“清明风里杂陈浊,湿热熏蒸困土德。茵陈藿香茯神辈,芳香化浊复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