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还嫌少，你想要多少？”
青年率先喊出声，带着对陈晓的不满。
十六块价值不过百的废石，运气好开出点货，给八万还觉得不够。
中年人呵斥一声，问陈晓：“你多少出？”
其实这些货对青山加工厂不太重要，中年人之所以想买是因为陈晓这个人，想借机和他攀上关系，以后万一有好货也能想到青山这边。
“十三万。”
陈晓报出一个数字。
中年人眉头皱起，表情变得严肃，拉住还准备开口的青年。
“这家有点高了，不是收料的价。”中年人点出陈晓开的价偏高。
“比零售价便宜不是吗。”陈晓语气轻松，根本不担心对方会放弃购买。
如果他拿来的只是一块有料的石头肯定引不起注意，但这是十六块，从废石里找出来有货的石头，本身价值就无从估量，中年人不会轻易放过送上门的合作伙伴。
短暂的僵持，中年人叹口气：“小周把我手机拿来。”
“老大。”青年不愿意的喊了一声，眼中带着怒火。
一堆垃圾敢叫到十三万，这人哪来的胆量敢张口。
再不情愿还是把手机拿来。
中年人当陈晓的面转钱，说：“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
陈晓抽出张名片递给中年人，笑着说：“希望下次也能合作愉快。”
说完他带着龙一离开青山加工厂。
“老大您为什么要给那家伙转钱，那点垃圾根本不值！”
中年人没搭理青年的絮叨，凝神看着名片上的名字，庆幸没为点钱和对方撕破脸，那样真的会错失让青山发达的机会。
耳边是持续不断的噪音，中年人冷声道：“闭嘴！”
青年瞬间闭嘴，缩着脖子不敢反驳老大，眼神里却写满不甘，虽然不是他的钱，可就这么出去仍旧肉疼。
“和你个小屁孩说也不懂。”
中年人把名片往口袋里一揣，抬脚走出店铺。
“背后议论客人，扣你200。”
青年哭的心都有了，总共赚了三百块，就因为几句絮叨丢了三分之二。
离开青山工厂后，陈晓直奔三环，那里有一整条街卖的都是古玩玉器，警京圈好几个大佬都在那开了店铺，他准备过去碰碰运气。
搭上前往三环的出租车，龙一才又开口：“那人还跟着。”
查看消息的陈晓表情淡然：“随他。”
既然对方想跟，也不能阻止，正好看看幕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跟踪他的目的是什么。
出租车抵达目的地，两人下车后直奔古玩一条街。
古玩一条街修建于两年前，花大价钱招商引资，吸引不少大品牌入驻，有近六成都是玉石类店铺，渐渐的这里有玉石一条街的别称，想买玉石首推此处。
刚进到街里，陈晓就看到三家铺子连着开，里面人络绎不绝，竟不比和旅社有合作的玉石店差。
不过这几家店里的人没那么专业，也不是清一色高颜值小姐姐，更没有职业套装，仅有几个员工在店里忙活。
他随便选了一家店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叫嚷声，随处可见都是人，有的在和柜台里的员工讨价还价，有的在一堆玉器里挑拣。
店里唯一安静的地方是玉石加工区，老板模样的人叼着烟斗在机器前忙碌，不时回头看眼店里的情况，间歇叹口气。
这一幅画面看的陈晓破觉有趣。
他站在店里有一会儿，居然没一个人过来服务，干脆来到加工区，伸手在透明玻璃门轻敲两下。
“阿凛，有客人，招待一下。”老板回头一瞅扯着嗓子喊。
老板那点音量很快被店里嘈杂的声音遮盖过去，那所谓的阿凛更是没有出现。
陈晓在外面站着，老板在里面坐着。
两人相顾无言，确定真是忙不过来才怠慢顾客后，老板把机器一关，嘟囔着推开玻璃门：“您要买什么？”
老板嘴上说着，实际上心里没抱多大希望，眼前的顾客太年轻，看着也就二十来岁模样，估计兜里没多少钱。
“原矿石。”
老板微怔，眼中的轻视瞬间消失，认真观察面前的陈晓。
难道这是个同道中人？
“稍等。”老板转身回到工作间，在靠墙的柜子里翻找一通，拎出个黑色的帆布包。
帆布包像是宝贝被老板抱在怀里，他把陈晓拉进工作间，反手关上门。
玻璃门关上的刹那，折磨耳膜的噪音瞬间减小一半。
“都在这，您自个儿看。”
老板退后半步，不再去碰没打开的帆布包。
不同于前一条街上的玉器店，这家店老板不仅懂行，还特别讲规矩。
陈晓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块矿石，目光就移不开了。
“我这的石头品质各有不同，客人可以自己选，也可以让我推荐。”老板还在旁边做补充。
陈晓掂量手里的石头，问老板：“这块怎么卖？”
从陈晓打开包，到选中石头都被老板看在眼里，肯定就是个行内人，而且经常玩原矿石，不然也不会这么从容自信。
老板见过玩很多玩赌石的人，多数人小心再小心，一堆石头里能挑很久，像陈晓这样的实在是太少。
“五百。”
陈晓挑眉，因为这个价格也太便宜，不像一家正经玉器店该有的价格。
看出陈晓的疑惑，老板补充：“一口价。”
玉器店真正赚钱的是成品，像原矿石这种基本属于添头，或者是爱好者来兴趣随手卖块碰运气。
陈晓摩挲掌心的石头，价格便宜又实惠，都有点舍不得坑这位诚心做生意的老板。
有人走过来敲门，神情焦急，嘴里说着什么。
老板开门去处理，抽空对陈晓说：“确定要钱放桌上就行，这里有工具可以试着自己开。”
说完丢下陈晓匆匆出去。
看着老板离去背影，陈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老板生意做的过于佛系，敢这么放心的把工作室交给陌生人。
他不着急付钱，去看了帆布包里其他石头，八成有货，品质都不高，只有他手里这块品质质量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