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石头被放在桌上，陈晓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不是他不开，是石头里的宝石开采难度太大，以这间工作室里的工具和他一个人没办法完成。
他需要一位开石经验不比自己差的人从旁协助。
很可惜这样技艺高超的工匠陈晓没有认识的。
他只能坐在桌前发呆。
忙完的老板回来，就看到陈晓坐在桌前发呆，桌上摆着那颗选中的石头。
“要我帮忙吗？”老板随口问了一句。
喜欢文明赌石的玩家少，像陈晓这么年轻的更少，老板是觉得遇见同好不容易，主动提出帮点小忙。
陈晓摇头，拿起石头翻来覆去的看。
在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到灰褐色外壳下蓝红相交的地方，彼此的分界线太模糊，凭他一个人没办法将这块珍贵的宝石完整开出来。
想到这陈晓忍不住叹气，把石头放回桌上。
老板被陈晓的行为弄的很茫然，很想问问他到底在干嘛，又怕打扰到对方。
“老板。”
发呆的老板立刻回神，问有啥需要。
“有认识技术娴熟的工匠吗？”陈晓决定问问老板。
老板肯定比他这个外地人要熟悉首都玉石圈。
凝神看着桌上的石头，老板想了想，说：“我。”
开一块石头而已，他怎么说也算得上经验丰富，做这种小活儿还是很简单。
陈晓摇头：“你不行。”
刚他看过老板开到一半的石头，技巧娴熟，经验丰富，但开他手里这块还不太行。
“一块普通的矿石，我还没法开了？”老板也是个爱较真的主儿，听陈晓这么说不干了。
不论怎么看这石头都没啥稀奇的地方，能让这年轻人如此小心。
陈晓不言语，拿起老板没开完的石头，又捡起一块碎片，放在老板面前。
老板心里是不愿意承认的，等他砍来碎片上一小块蓝色后，瞳孔收缩，心疼的不得了。
开石没注意，把那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给弄损伤，是值不了几个钱，可也是实打实掉价。
随即老板拿过碎片，开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也有在注意没看到这点蓝色，怎么到陈晓手里这么清晰。
“你是怎么发现的？”
陈晓指着裸露的蓝宝石一侧，说：“这里有很细微的损伤，大概率是开石粗心导致。”
云淡风轻的点评让老板面子有点挂不住，入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年纪小的人训斥，偏偏还是自己犯的错，没办法规避这一点。
自我反思一番后，老板问：“开石不细心跟你找老工匠也没关系。”
按照陈晓说的技术好经验丰富的工匠，能想到的只有那些上年纪的师傅，除这些人外想不出还有谁符合陈晓的要求。
“没关系。”
陈晓单纯是说他菜，没有别的意思。
被打击的老板窝一肚子火，也被陈晓弄的勾起好奇心，想知道什么东西能让他搞得神神秘秘的。
“马上回来。”
丢下句话，老板急匆匆出去。
后面的员工叫也没回头。
出去快十几分钟，满头大汗的老板回来了，脸上却带着激动的笑容。
刚去外面给家里的老父亲打电话，简单的说了店里的事情，已经退休的老爷子一听表示会尽快赶过来。
说了有人会来后，陈晓放下心来。
看在老板石头只卖他五百块份儿上，陈晓决定帮老板一把。
他拿起开一半的石头，用工具开石干活。
“你……”
刚说出一个字，老板就再也说不下去，因为陈晓开石的技术比他高，动作轻速度却不慢。
碎屑陆续掉落，老板目光也一直都在陈晓的动作上，防止他跟自己一样不留神对蓝宝石在造成二次损伤。
一次够心疼，再有第二次要花更多心血去设计弥补。
老板眼睁睁看着努力三天的进度被赶超，之前的轻视荡然无存，彻底明白自己遇到了个大佬。
年纪轻轻的大佬，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快一个小时，陈晓坐在桌前保持专心开石，店里的顾客走了一波又一波，哪怕是店里因价格谈不拢争吵也没影响他工作。
蓝宝石在他手中只剩三分之一，剩下部分全部开出，在灯光下熠熠闪光，看的老板心情激荡。
全程老板站在陈晓身后，目睹蓝宝石一点点开出，也见识了陈晓的开石功底，突然理解他说的那番话。
单论技术比不过眼前的年轻人。
还有那份全身心沉浸在工作中的耐心。
陈晓丢下刻刀，开启切割机开关。
切割机的嗡鸣让老板结束思考，眼皮直跳，下意识想阻止，被中气十足的呵斥阻止。
“别动！”
亲爹的声音让老板原地立正，一动也不敢动。
姗姗来迟的老爷子站在儿子身后，安静看陈晓启动且各自，把蓝宝石竖着放在切割位置，双眼眯起。
这个年轻人动作非常果断，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碎末飞溅中，石头底座与蓝宝石分离开。
老板心在滴血，觉得陈晓这么做纯粹是报复。
陈晓把蓝宝石放在水盆里降温，自己则是关掉切割机。
老板一个箭步冲上来，捞起蓝宝石翻来覆去查看，表情满是绝望。
看着渐渐发现不对，被陈晓切割的底部一点损伤也没有，反而还带着点没切干净的石头外壳。
“最麻烦的处理完毕，剩下的细节辛苦老板自己处理下。”
他已经把嘴麻烦的部分完成，剩下修边角对老板来说不是问题。
看到宝石没受损，老板满心欢喜。
陈晓站起身活动僵硬的身体，看到馒头银发，身体略有些佝偻的老者。
老者跟老板面容很像，是父子无疑。
“是你叫我来开石？”老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陈晓。
陈晓拿出自己的那块石头，递到老头面前：“开石难度太大，单凭我一个人没法完成。”
刚老头已经见识过陈晓的开石能力，不比认识的几个老家伙差，最主要的是陈晓对玉石的精准掌握，这样的能力足以说明陈晓在开石方面的天赋。
“这是……”
陈晓直言：“我怀疑里面是鸳鸯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