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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我的后宫个个是人才 > 第192章 三朝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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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轮声在略显空旷的朱雀大街上显得格外沉闷。车内,赵景渊闭目养神,听着街市上繁杂的声音,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他要去的地方,是城西那座门庭冷落、早已不复当年车马喧嚣的司马府邸。

原因无他,只因他赵家如今的处境,与那司马家,真真是“同病相怜”了。只是这“病”,并非寻常的失势,而是权势太盛、功劳太大之后,那如芒在背、如履薄冰的“富贵病”。

他那好女婿,当今的天子秦济,赵景渊是了解的。秦济并非经过腥风血雨的夺嫡之争上位,他的继位,带着几分命运的仓促与悲凉。太祖(秦济之父)壮年病逝,紧接着,先帝、秦济的兄长也英年早逝,于病榻前留下遗诏指定了这位弟弟继承大统。

秦济的登基,少了些阴谋算计的血腥,多了些顺理成章的哀恸与责任。他本人,也确实是个重情重义、宽厚仁和的君主,对扶持他、尤其是对在兄长病重期间稳定朝局的赵家,始终心存感激。对皇后赵氏,更是情深意笃。这份情谊,赵景渊感受至深。

然而,正是这份“重情”与“顺位继承”的平稳背景,让赵景渊此刻的忧虑显得更加……不合时宜,却又无法忽视。

他的儿子赵匡胤,国之干臣,手握重兵。如今,赵匡胤更是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攻灭了雄踞北疆百年的强敌契丹!这泼天的功劳,震动了整个大周。捷报传来,举国欢腾。封赏?自然是极尽隆重!国公?早已封无可封!金银财帛、田庄府邸?

流水般送入赵府。赵匡胤更是被加封了前所未有的荣衔,权柄一时无两。秦济的封赏,带着真心实意的喜悦和自豪,他对赵匡胤的嘉许与亲近,毫不作伪。

但,赵景渊这头老狐狸,嗅到了平静水面下的暗流!

秦济重情,这毋庸置疑。但他根基相对“平和”,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权力倾轧洗礼,这既是他的优点(仁厚),也可能成为他的“弱点”——面对骤然膨胀、光芒万丈的功臣,尤其是手握重兵、与自己有姻亲关系的外戚重臣,他内心深处那份属于帝王的、对权力失衡的本能警惕,会不会在朝野无形的压力下,在“祖宗之法”、“前朝旧例”的不断提醒下,被悄然放大?

“功高震主”这四个字,无关帝王个人是否宽厚,它本身就是皇权逻辑下的一道铁律!秦济再仁厚,他也是皇帝!当赵匡胤的功劳耀眼到让所有人都仰望,当赵家的权势庞大到让朝堂失去微妙平衡时,那些言官御史的奏章会怎么写?那些心怀叵测的流言会怎么传?他们会不会反复提及那些“外戚专权”、“权臣震主”的血淋淋旧事?

秦济的重情,在滔天的功劳面前,会不会反而成为朝臣攻讦赵家的理由?——“陛下念及旧情,对赵家恩宠过甚,恐非社稷之福!” 秦济本人或许不愿猜忌,但他能顶得住这无形的、来自整个官僚体系和历史教训的压力吗?这份“情”,在巨大的功劳和随之而来的猜忌氛围中,还能保持多久的纯粹?会不会变成一种沉重的负担,甚至……催命的符咒?

而司马家,那位三朝元老、清流领袖的司马老太傅,其家族绵延数代,辅佐了三朝皇帝,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其底蕴和影响力何其深厚?可正因如此,才更成了帝王和朝臣眼中无形的“庞然大物”!尤其是那位被史书反复提及、最终篡了曹魏江山的司马懿……这就像一道永不消散的诅咒,笼罩在整个司马家族的头顶。

无论司马家如何表忠心、如何低调,那位“前车之鉴”的存在,本身就是他们最大的“原罪”。最终,在朝野无形的压力和各种“避嫌”的奏请下,司马老太傅被“恩准”回家“颐养天年”。司马府,就是一座活生生的、被“功高盖主”和“历史阴影”共同铸就的“冷宫”。

赵景渊嘴角扯出一丝苦涩又冰冷的弧度。他赵家,如今不正步了司马家的后尘吗?赵匡胤的灭国之功,光芒万丈,其潜在的“威胁感”,在“功高震主”的铁律和“外戚权重”的敏感话题下,被无限放大!秦济的重情此刻是保护伞,但焉知不是未来某一天,当朝野物议沸腾、要求“抑制外戚”以“保全陛下仁德之名”时,秦济不得不做出的、痛苦抉择的起点?

“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是被那看不见的‘功劳’和甩不掉的‘前鉴’压得喘不过气。”赵景渊心中暗道。他此去司马府,就是要去向那位真正经历过这一切、被那无形大山压垮的老太傅“问诊”。他想知道,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富贵病”中,如何才能在保全帝王情谊与家族安危之间,找到那条几乎不存在的生路?

司马府果然清寂,这位老太傅因为孙女的事情和家里闹翻了后,自己带着些许仆从来到了这偏远的地方。门楣依旧高大,石狮依旧威严,但台阶缝隙里钻出的几缕顽强青草,门环上薄薄一层浮灰,以及门房老仆那浑浊眼神中透出的暮气与谨慎,无不昭示着主人门庭的衰落与刻意保持的低调。通报进去,等了比寻常勋贵府邸更久的时间,才有一个同样老态龙钟的管家颤巍巍地出来引路。

穿过庭院,昔日花木扶疏的景象已显颓败,几片枯叶在风中打着旋儿。正厅里,光线有些昏暗,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陈年书卷的气息。司马老太傅穿着一件半旧的深色常服,坐在一张宽大的圈椅里,正就着窗棂透进来的微光看书。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依旧沉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仿佛能映照出世事的沧桑与人心的幽微。

见到赵景渊进来,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脸上并无多少惊讶,只微微颔首,声音平和而略带沙哑:“国丈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请坐。”

赵景渊拱手行礼,姿态放得极低:“老太傅折煞景渊了。冒昧来访,连拜帖都没呈上,叨扰您清静,实是……心中有惑,如履薄冰,欲求教于长者。”他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扫过厅堂简朴的陈设,那份同病相怜的感觉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司马老太傅浑浊却锐利的目光在赵景渊脸上停留片刻,仿佛早已看穿了他心底那份源于“泼天之功”与“帝王姻亲”双重身份下的巨大不安。他端起手边微温的茶盏,轻轻吹了口气,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苍老的面容。

“国公心中之惑……”老太傅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疲惫与苍凉,“可是因那‘灭国之功’的荣耀太重,压得国公府……喘不过气了?”他没有提皇帝的情谊,也没有直接提“司马懿”,却一针见血地点明了赵家困境的根源——那无法承受的功劳本身,以及它所带来的、无法回避的猜忌氛围。

“尤其是,这功劳还系于国丈爱子、天子姻亲之身。国公是怕这‘情’字,护得了赵家一时,护不了一世?更怕这‘情’字,反成了他人攻讦的利器,最终……让陛下也护之不得?”

赵景渊浑身一震,仿佛被戳中了最隐秘的恐惧。他苦笑着,声音干涩:“老太傅……洞若观火。陛下仁厚,景渊铭感五内。然……树欲静而风不止。犬子之功,太大。赵家之势,太盛。景渊不惧陛下疑心,却惧那悠悠众口,惧那史笔如椽,惧那……‘不得不为’四字啊!”

他眼中充满了忧虑,“功高至此,赏无可赏。外戚至此,位极人臣。下一步……景渊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处,才能……不辜负君恩,不祸及家族?老太傅历经三朝,看惯风云,不知对此‘膏肓之疾’……可有保全之策?”

司马彧看着赵景渊那张老脸,心中想着:和我打谜呢?我是三朝元老,你赵景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