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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科幻小说 > 幽谷怨灵 > 第1906章 《时光酿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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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前的雨总带着些凉意。林深和陈念在老银杏树下挖坑时,泥土里翻出半块碎瓷片,边缘还留着淡淡的青花——是沈曼当年摔碎的那只青花碗,她说过“碗碎了,就当断了念想”,却在夜里悄悄把碎片埋进了树下。

“当年她总爱用这只碗喝银杏茶。”陈爷爷蹲在旁边,看着林深把瓷片放进木盒,“我在碗底刻过字,‘岁岁平安’。”沈曼忽然红了眼眶,从围裙口袋里摸出块用红布包着的碎片,恰好能和木盒里的拼出半朵完整的菊花。

他们把拼好的瓷片放进新做的樟木箱,和那两件红裙子、三枚胸针、两本日记摆在一起。陈念在箱底铺上新鲜的银杏叶,忽然发现去年埋下的那株幼苗,根系已经悄悄缠上了老银杏的根须,像两只紧握的手。

医院的复查单递过来时,沈曼正坐在画室里给陈爷爷的画补色。画里的红裙子总被他画得偏暗,她说“当年的红是像石榴花那样亮的”,便握着他的手一遍遍添朱砂。医生说两位老人的身体比去年硬朗了许多,尤其是陈爷爷,不再总说心口发闷。

“大概是心事落了地。”陈念给他们削枇杷时,听见沈曼在厨房哼歌,调子是五十年前流行的《银杏谣》。她忽然想起爷爷日记里写的:“她唱这歌时,尾音会拐个弯,像银杏叶落在水面的样子。”

初夏的某个傍晚,快递员送来个包裹,寄件人是林深的堂叔。打开来看,是台老式唱片机,还有张泛黄的黑胶唱片。沈曼的手指刚触到唱片封套,眼泪就掉了下来——封面上印着1972年的文艺汇演海报,穿红裙子的她站在舞台中央,旁边标注着“演唱《银杏谣》”。

“这是当年县文化馆录的。”陈爷爷转动唱片机的摇柄,熟悉的旋律漫出来时,他忽然拉起沈曼的手,“当年没敢上台给你献花,现在补上。”说着从背后拿出束野菊,正是沈曼窗台常摆的那种。

唱片转到第二面时,响起段模糊的对话。是后台采访的录音,记者问她最想感谢谁,年轻的沈曼笑着说:“银杏巷的陈念安,他教会我,等待也是种勇气。”陈爷爷的名字从岁月里钻出来时,两位老人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林深在整理祖屋旧物时,发现母亲的皮箱夹层里藏着封信,收信人是陈爷爷,却始终没寄出去。1983年的夏天写的:“深儿考上了县重点,他说想当建筑师,以后要建不会塌的桥。我总想起你说的,桥在,人就能再相见。”信纸背面画着座小小的拱桥,桥头有棵银杏树。

陈念把这封信夹进爷爷的速写本,忽然发现最后几页画满了各式各样的桥。石拱桥、木桥、铁索桥,每座桥的桥头都站着两个身影。“他说等桥画够一百座,就去找你。”她数着画稿上的桥,刚好九十九座,“还差一座,是你们现在走的那座。”

入伏那天,社区举办老物件展览。他们的樟木箱成了最受欢迎的展品,旁边的展板上贴着林深写的说明:“1973年的船票,1980年的药方,2023年的全家福——有些约定,会在时光里慢慢发酵,变成比酒更醇厚的东西。”

展览结束时,位白发老人颤巍巍地走过来,说自己是当年渡口的撑船人。“记得有个穿红裙子的姑娘,洪水退后天天来问,有没有见过穿棉布衬衫、戴银杏胸针的青年。”他从布包里拿出个铁皮盒,“这是她落在我船上的,说等找到人就还给他。”

盒子里是块绣着银杏叶的手帕,边角绣着个“念”字。沈曼认出那是自己当年绣的,本想在见面时给他擦汗,却在慌乱中弄丢了。陈爷爷把帕子捂在脸上,闷声说:“我当年总揣着块一模一样的,上面绣着‘曼’字,去年才在洗衣时揉烂了。”

秋分那天,林深设计的新桥模型在展览中获了奖。模型的桥头刻着两行字:“桥在,等你来;桥在,我就在。”陈念在模型底座藏了片银杏叶,是从老银杏树上摘的,脉络里还带着阳光的温度。

两位老人坐在银杏树下看孩子们放风筝,线轴在手里转得慢悠悠。沈曼忽然指着天边的晚霞笑:“你看那云,像不像当年我穿的红裙子?”陈爷爷握住她的手,两枚胸针在夕阳里闪着光:“像,比当年的还要好看。”

晚风送来桂花的香气时,林深和陈念并肩站在桥上。远处的银杏巷亮起点点灯火,唱片机里的《银杏谣》顺着河水飘向远方。陈念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片银杏叶,上面用钢笔写着:“今年的银杏果熟了,爷爷说要酿两坛酒,一坛叫‘重逢’,一坛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