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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洲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虽说他与那位远道而来的宁园公主素未谋面,更谈不上半分情谊,可听闻这位肩负和亲使命的公主竟在和亲路上遭遇不测,终究还是难免生出几分唏嘘。

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本该是金枝玉叶、备受呵护,却在异乡客死途中,如花苞尚未绽放便已凋零,任谁听了都会心头一沉。

他抬眼看向面前风尘仆仆的校尉,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那些行凶的歹徒,还有那名奸细,都抓到了吗?”

“未曾抓到!”校尉单膝跪地,额角还挂着追捕时沾染的尘土,语气里满是焦灼,“属下们方才正全力追逐,可那奸细跑得极快,转眼便没了踪影,更蹊跷的是,她身边还带着个孩子,居然还可以跑得那么快……”

话音未落,校尉的目光忽然扫到端木洲怀里抱着的孩童,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惊得声音都变了调:“王、王子殿下,您怀中这孩子……”

“这孩子怎么了?”端木洲低头看了眼怀里缩成一团的小家伙,语气平淡地反问。

“这就是那奸细的孩子!”校尉猛地拔高了音量,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就是她娘害死了陈使节!王子殿下,您快告诉我们那奸细的下落,属下们定要将她缉拿归案,如此才能向皇上有所交代啊!”

端木洲垂眸凝视着怀里的粥粥,小家伙正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他眉头微蹙,缓缓开口:“我并不知晓这孩子的来历。方才在街头见她孤零零地缩在墙角,衣衫单薄,实在可怜,便顺手将她带在了身边。”

“岂有此理!”校尉怒声拍了下大腿,眼中怒火熊熊,“那女奸细当真狠心,竟连亲生骨肉都能抛弃!”

“不是的……”粥粥被这声怒喝吓得一哆嗦,小手紧紧攥住端木洲的衣襟,带着哭腔辩解,“娘亲没有丢下我……是我、是我自己跟丢了,找不到娘亲了……”

稚嫩的嗓音里满是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砸在端木洲的手背上,带着微凉的温度。

校尉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原本黯淡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狼一般的精光,像是嗅到了猎物踪迹的猛兽。

他向前膝行了半步,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谄媚:“王子殿下,既然是这个孩子走丢了,那么........想必那个女奸细,肯定到处在找这个孩子,可否将这孩子交给属下们?有了这孩子当诱饵,不愁那女奸细不现身。届时我们定能将她一举擒获,带回中原复命。至于宁园公主……皇上日后自会再选一位公主前来和亲,两国的情谊绝不会因此中断。”

端木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里透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让你们的皇帝,不必再费心派公主来了。”

校尉闻言,吓得“噗通”一声跪得更直了,浑身像筛糠似的抖了起来,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声音都带着哭腔:“王子殿下息怒!此次护送公主前来,是属下们办事不力,才让公主殒命于和亲途中,属下万死难辞其咎!您要打要罚,属下绝无半句怨言!只是此事绝非我等本意,我们万万不敢破坏两国的和平友谊啊,求殿下息怒!”

端木洲的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潭,却并未掺杂怒意:“我没有生气,只是不想再迎娶任何和亲公主罢了。起来吧,你们远道而来,我身为东道主,总该尽地主之谊。今日便随我回王宫,先好生歇息,吃些东西。”

校尉听他语气缓和,甚至还要设宴款待,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连忙叩首谢恩,可目光还是忍不住瞟向端木洲怀里的粥粥,迟疑着开口:“那……这孩子……”

端木洲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忖:这孩子既是那杀了中原使节的女奸细所生,于情于理,他都没有理由不配合。

于是他缓缓点头:“可以用这孩子引那女奸细出来。但说好了,人犯归案后归你们处置,这孩子,你们绝不能动他分毫。”

“殿下放心!”校尉连忙保证,“孩子是无辜的,这般年纪定然什么都不懂,我等绝不会牵连于他。”

“那就这么定了。”

“多谢王子殿下成全!”校尉如蒙大赦,再次叩首行礼,声音里满是感激。

紧接着,队伍便重整行装,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宫的方向进发。

夕阳的余晖洒在队列之上,甲胄与兵刃反射出细碎的金光,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整齐而沉稳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远远传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端木巴早已在王宫门前等候多时,他身着华贵的锦袍,腰间系着镶嵌宝石的玉带,脸上堆满了殷切的笑容,不住地朝着队伍来的方向张望。

远远望见那熟悉的旌旗与仪仗,他立刻迎了上去,声音里满是难掩的激动:“可算到了!快快快,王宫里头早已备好了最丰盛的宴席,就是为了迎接和亲的宁园公主,还有各位远道而来的中原贵客。一路辛苦,快随我入内歇息!”

端木洲却并未回应他的热情,只是目光冷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即迈步走到他身边,微微侧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那声音压得极低,除了他们二人,再无旁人能够听清。

话音刚落,端木巴脸上的笑容便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与难以置信。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分,带着几分惊惶与错愕:“又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灾人祸难料。自古以来,和亲的公主死在半路上的,本就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