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东临捂着绑着支架的胳膊,跟在担架身后急匆匆地跑。
秦绥绥一眼就看见他了,忙追上去问:“东临哥?出什么事了?”
迟东临看见是秦绥绥,又看了眼她旁边的赞赞,有些焦急开口:“绥绥你没事了?家里……出了点事,郝可摔倒了,我赶着进去呢,先不跟你说了。”
说完又急匆匆地跑了。
秦绥绥皱眉,郝可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大出血呢?迟东临不是在市里住院吗?怎么又回来了?
算了,郝可虽然可恨,但迟东临对她很不错,她还是先把钱梅送回去,一会儿再来看看情况。
去钱梅家要经过家属院,秦绥绥回家,拎了几包糕点,又拎了一坛子自己酿的米酒和几尺布料,才赶紧带着钱梅回了大队里。
钱仁才早就在家里翘首以望了,见钱梅安安全全回来,才终于放下心来。
秦绥绥送过来的东西,他不想接,他们家本就欠秦绥绥人情,但秦绥绥不同意,一码事归一码事,最终钱仁才还是收下了东西。
苏韵怡已经先回了基地,洗漱一番换身衣服,顺便跟谢婷她们也报报平安。
从钱家出来,秦绥绥直接带着赞赞回了家,母子俩洗漱完,秦绥绥蒸了一锅饭,又从空间里把剩下的炸小麻口鱼都拿了出来装进牛皮袋里,还把空间里之前煮好的炖排骨,以及卤菜等都拿了点出来,装了一部分饭盒里,剩下她跟赞赞一起吃了。
苏韵怡没多久也过来了,她拎着两盒她们苏市特色的鸡头米糖粥,一盒给了秦绥绥和赞赞,一盒拎着去医院给贾真真。
她们到医院的时候,贾真真已经醒了,正趴在床上跟她妈撒娇,看见秦绥绥和苏韵怡都带了好吃的来,一激动就要坐起来吃,被她妈一拍屁股,又倒吸一口凉气趴了回去。
吴芳恨铁不成钢:“医生刚刚说了什么?你转头就忘了?”
贾真真连忙求饶:“妈,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我保证在伤口好之前都趴着,绝不坐起来!”
吴芳没好气:“臭丫头!这回就叫你好好长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虎!”
苏韵怡愧疚得很:“对不起,婶子,真真都是为了救我……”
吴芳忙打断她:“好孩子,昨晚咱不是都说好了吗?这事儿怪不着你,你也是受害者,咱不能因为几条蛆虫而破坏自己内部的团结!”
“再说真真要是知道朋友有危险还不去救,那我和她爸才是真寒心。”
贾真真连忙把头从饭里抬起来,一脸讨好:“妈,那你的意思是,我这次很叫你们长脸咯?那有没有什么奖励?”
吴芳没好气看她:“你还想要什么奖励?”
“能不能让我爸取消我每周的100公里跑?妈,你去吹吹枕边风,指定能行!”
“那么明显的陷阱都没看出来,还想要取消100公里跑?等你伤好后,每周再加100公里的越野跑!老子看你长不长记性!”贾师长骂骂咧咧地从外面走进来。
“不是吧老贾!我可是你亲闺女!你咋对我这么狠心?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私生女?”奖励不成反被罚,贾真真老不高兴了,直接对她爸阴谋论起来。
贾师长瞪起了牛一样大的眼睛:“逆女!逆女!我看那竹刺就不应该扎你的屁股,应该扎你的嘴!”
“老贾,你可真恶毒!”
父女俩的斗嘴,吴芳似乎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也不管他们,转身拉着苏韵怡和秦绥绥的手:
“绥绥,韵怡,真真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我跟他爸平常工作忙,都没时间管她,她从小跟着她爸手底下那些兵待惯了,养成了一副男生性子,也得亏你们不嫌弃她,我看得出来,她加入药材园这段时间,每天都很高兴。”
秦绥绥和苏韵怡刚想说点什么,吴芳又拍了拍她们的手,眼睛转而看向秦绥绥:“绥绥,婶子知道你医术好,就想问问你,真真这屁股上的伤,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留疤?她再虎,到底也是个姑娘家,以后还要结婚的,这要是留疤了……”
秦绥绥笑了笑,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白色瓷瓶晃了晃:“婶子,不用您说,真真是我朋友,我也不能看着她留一屁股疤。”
那边父女俩已经停止争吵,被她们的对话吸引了。
一见秦绥绥又拿出好东西,贾真真吃肉的动作都停了,眼睛放光:“绥绥,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好东西?是咱奶奶的特制秘药吗?快给我瞧瞧!”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贾真真也知道,秦绥绥的奶奶是江城有名的老中医,她从小就对中医很感兴趣,自然对秦绥绥时不时提起的奶奶也心生崇敬。
秦绥绥笑着点点头:“这是奶奶特制的,算是金疮药的一种,可以让你的屁股在愈合的同时不留疤,我这会儿先给你的伤口撒点药,往后一天用三遍,跟医院用的药不冲突,但是有点疼,你要忍着哦。”
贾真真大手拍了拍胸脯:“放心,我从小就皮实,不怕疼……啊啊啊啊!什么东西在咬我屁股!疼疼疼,疼死我了!”
从贾真真病房出来,秦绥绥又去把剩下的饭菜送去给了裴九砚。
原本裴九砚他们今天一早就能把周泽成提回军区审问,但这小子半夜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癔症,嘴里一直在骂着什么系统,什么骗了他,夺取他气运之类的,骂完一通又喊着“别走别走”,然后便急火攻心晕了过去,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婆跑了。
总之,周泽成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
不过等秦绥绥把饭拎过去的时候,裴九砚却不在这里。她正奇怪呢,裴九砚的警卫员小盛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嫂子,快去!快去!迟营长毒发晕厥了!”
“什么?!”迟东临早上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毒发晕厥?
秦绥绥皱着眉头,一路跟着小盛跑到了楼上的干部病房。
裴九砚和宋云来都在这里。
一见秦绥绥来,裴九砚上前迎了两步,拉住她的手,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媳妇儿,早上郝可摔倒大出血,东临送她来医院,跟人打了起来,可能加速了毒素在体内的扩散,他本来伤势还没好,直接晕过去了。”
秦绥绥在来的路上也有所猜测,迟东临体内的毒素,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不会毒发,甚至不会对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但偏偏他伤势重,流血多,又气急攻心的话,毒素会趁着他身体虚弱而加速扩散,导致晕厥。
还好,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把银针从空间偷渡到了布包里,此时裴九砚说完,秦绥绥直接从布包里抽出银针,三两下扒开迟东临的上衣,把银针扎在迟东临胸口。
这是为了护住他的心脉,毒素爆发时会在全身游走,如果心脉受损,以后就算解毒了,也会留下后遗症。
护住心脉,才又开始解毒。
一通针扎下来,躺在床上的迟东临已经成了“刺猬”,而秦绥绥更是脸色苍白,满额头的汗珠,站都有些站不稳。
裴九砚长腿阔步上前将她扶稳,等人缓过来后,才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
宋云来也吓了一跳,极有眼力见地倒了杯水过来:“妹妹,你没事吧?你这怎么跟被吸了精气一样?”
秦绥绥等眼前不发黑了,才颤抖着手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了颗红色的药丸塞进嘴里,终于感觉活了过来。
心中不禁感叹,果然奶奶说的不错,睡觉是最好的补气安神的方式,她这几天几乎都没有好好睡觉,这一通扎针下来,才会这么累。
裴九砚担忧地看着她:“每次扎针都会让你这么辛苦吗?”
秦绥绥摆摆手:“扎针本来就会耗费一点的心血,不过正常情况下没我这么严重,我这是纯属这几天没休息好,快别说这个,东临哥体内的毒素暂时控制住了,到底怎么回事?我早上碰见他的时候还好好的呢!郝可呢?”
裴九砚顿了一下,没说话。
宋云来是个藏不住话的,拍着大腿直叹气:“妹妹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秦绥绥眼角抽了抽,宋云来已经继续了:“昨天我给阿砚打电话说赞赞丢了,阿砚着急就要赶回来,东临也着急啊,那也是他儿子不是?于是也临时出院跟着回来了。”
“然后你晕倒了,阿砚又跑到了医院来,后面赞赞找到了,我跟东临就准备先回宿舍休息,今天早上再来医院看你。”
“我那会儿买早饭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东临早上在路上居然看到了郝可,郝可正跟一男的在一条小巷子里吵架,说什么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对她做那种事,还问怎么办之类的。”
听到这里,秦绥绥和裴九砚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个男的多半就是那天晚上顶替迟东临跟郝可发生关系的人。
果然,宋云来又开口了:“那东临一听,肯定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啊!哪个男人能放过在自己头上跑马的绿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