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最后,盛苒一行人最先离开了琉璃宫。
宾客们的表情色彩纷呈,和刚得知可以前往丹穴山的时候大不相同。
甚至已经有人大着胆子,用怀疑的目光看向盛洁月。
嘀咕声在人群中传来。
“从古至今,一向都是裴家先拥护圣雌,再有兽皇确认圣雌的地位。”
“可如今,裴家竟敢明目张胆地把令牌交给了另一个废雌,这不是当众打圣雌的脸吗?”
“但皇家明显还是圣雌这边的!”
“那是因为皇子是圣雌的兽夫,现在的问题在于,裴家把令牌都给盛苒了!”
盛洁月听到这样的声音,怒不可遏。
她一个眼神扫过去,就有狗腿子为她效忠。
“哎呀,那个盛苒一看就是惺惺作态!也就你们这几个傻的会被她这样的伪装骗去!”
“是啊,就算她继续举行宴会,除了她的兽夫,也没有人一起庆祝,当然不如用这宴会换个好名声啦!”
“而且,就算她的办法确实有用,那些郁兰花,不也是圣雌下令叫人从郁花城运过来的吗?”
“圣雌是百花之神的使者,是她亲自指定的要用郁兰花,若真的有用,也是她的功劳,和盛苒有什么关系!”
“她妹妹想凭借三瓜两枣的付出,抢夺圣雌的功劳,还真是蛇蝎心肠!”
“她周围的这几个兽夫也是,定是被她灌下了迷情果汁,才会对这么丑陋又恶毒的废雌死心塌地,就连涂山奕,现在成了九曜商会的会长不说,还……”
“我看他也就是一时眼瞎,等他看清楚盛苒的容貌,一定会重新追求圣雌的!”
……
听到自己满意的结果,盛洁月才终于安心地翘了翘唇间,将司徒昱带到隔间。
房里只剩他们两人,她终于可以卸下所有伪装。
盛洁月不耐烦地扯下身上繁重的发簪、项链,又三下五除二地把这身象征着白莲花的宴服给脱下。
“这兽世的衣服穿着就是麻烦!下一个世界我要去现代!”
司徒昱冷哼一声:“想走?那得尽快将盛苒这个糟心玩意儿给除掉!不然无法通向结局,我们就得一直就在这里!”
司徒昱和盛洁月已经忘了他们一起经历过多少个世界了。
从有记忆开始,他们就是快穿局钦定的男女主角,需要打通各个世界的结局。
有主角光环傍身,所有的任务、主线、直线都轻轻松松能够通关,他们原本还有个系统,后来连系统都用不上了。
只凭他们两个人,就能主宰整个世界。
但不知为何,最近的这几个世界总能遇到盛苒这种麻烦的炮灰,竟然还敢威胁他们主角的地位。
甚至,司徒昱回想起盛苒那双眼睛,莫名有些眼熟。
他轻啧一声,同盛洁月讲,“你觉不觉得盛苒的样貌有些不同了,她那双眼睛……”
“不同什么不同!”盛洁月不耐烦地打断,“她还是从前那个丑到无法见人的废雌!”
“我说真的,你不觉得她特别像上一世那个人一样?”
“或许天底下烦人的炮灰都长一张脸,这有什么好纠结的?重点在于,我们会送她和上一世那个人一样的结局。”盛洁月语气透着狠毒,与平常示人的温婉截然不同,甚至还瞪了一眼司徒昱,“你不会是也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突然对她感兴趣了吧?”
司徒昱眉心一跳,“我?比起我,你最近的行为才叫有鬼!”
他轻嗤说道:“还说离开,你明明不想走吧?毕竟这个世界可是一妻多夫制,能让你体验一把圣雌的感觉,还能被无数男人环绕。解决掉盛苒之后,她那几个兽夫你是不是也想一并收入囊中啊?”
“你胡说什么!”盛洁月被戳穿,表情有些许挂不住。
这兽世确实有不少优质的雄兽,她光是看着都心痒痒。
“我不都已经对外宣称,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只取你一个兽夫么,难道你还不满意。”盛洁月语气轻佻地笑了笑,“就算是剧情需要,我也只会让那些人……成为侍奉在我身边的狗。”
就比如袁子鋆,她吊了他这么久,平常用得很顺手,只不过最近遇到盛苒的这几次,办事很不力。
对于她的说辞,司徒昱显然不信,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司徒昱压了压声音,“接下来怎么办?”
“今天在宴会上,袁子鋆还提起了一个在城西分发粮食的什么……仙女姑娘?”盛洁月皱着眉回忆片刻,终于正经起来,“虽然没见面,从百姓的形容来看,容貌姣好、心地善良,又是一个来威胁我主角光环的。”
盛洁月恶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语气透着不爽。
“不过……”她特意停顿一下,轻笑了下,“她在城西,盛苒也要去城西。”
“我们放出谣言,说这个仙女姑娘就是传说中的百花之神,让百姓臣服于她;盛苒在城西的一切行动都会受阻,我们趁乱让她染上黑死病,甚至都不用亲自动手。”
“至于这个仙女姑娘……当然不可能是百花之神,等到最后,她被捧到了这个位置,治不了横行的瘟疫,自然会被百姓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
司徒昱抬了抬眉,自愧不如,“一石二鸟啊。”
在对付女人这一块,他还真是比不过盛洁月半点,“那就照你说的办。”
…
裴啸行和涂山奕已经分别动用裴家和九曜商会的资源,先按照盛苒的吩咐给安排下去了。
盛苒还想亲自去一趟城西才安心,却被六个兽夫们制止。
“妻主,今天是您的生日,就让我们几个好好陪在您的身边吧。”
已经被盛洁月给搅乱了半天,剩下的时间,兽夫们都希望盛苒能暂时忘掉不开心的事情,大家好好聚一聚。
“是啊,人好不容易这么齐过。”说这话的是涂山奕。
他口中的“没齐过”是指,自己终于回到了妻主身边,他需要一个盛大的、温馨的欢迎仪式。
其余兽夫扯了扯唇角,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个角儿了。
涂山奕含情脉脉地看着盛苒,“妻主……好久不见,我真的想死您了。”
他离开的时候盛苒连话都不会说,如今都能在刚刚那么多人面前表达自己,实在是一个太大的进步。
涂山奕真诚地为妻主感到高兴。
可他深情的眼神却并没有得到盛苒的回应。
盛苒沉默地移开了眼,从他的掌心抽出。
刚才在宴会上,她给涂山奕面子,没说。
但现在,她轻抿唇间,眼底情绪不明,觉得涂山奕应该给她一个解释。
他从始至终都在骗她。
从在望春茶楼的第一眼开始,涂山奕就没对她说过一句真话。
一直到现在,盛苒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九曜商会的会长。
亏她曾经还在无数个深夜为他忧心,为他牵挂。
盛苒突然笑了,像面对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语气疏离极了。
“你骗我。”
“我还没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