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桑尼亚的旱季阳光格外灼人,沈星晚站在姆万扎地区的一片红土地上,脚下的泥土因为缺水而泛着干裂的纹路。她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设计图——那是“星晚希望小学”的最初方案,图纸上用彩色铅笔标注着教室、操场和图书馆的位置,角落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是她在巴黎飞往坦桑尼亚的飞机上亲手画的。她穿着件浅卡其色的速干衬衫,是用自家研发的抗菌可降解面料制成,领口别着枚铜质的非洲地图胸针,胸针背面刻着“教育无国界”的字样,此刻冰凉的金属贴着被汗水浸湿的肌肤,却压不住心里的期待。
“沈女士,当地部落的长老们已经在帐篷里等您了,但情况不太好。”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项目专员阿莫斯匆匆跑过来,他穿着件印有UNIcEF标志的蓝色t恤,裤脚沾满了红土,语气里满是焦急,“昨天两个部落因为水源问题起了冲突,长老们现在都在气头上,有人说‘学校建在谁的地盘,谁就该独占水源’,甚至有人提议要取消合作!”
沈星晚的心猛地一沉。为了这个慈善项目,她筹备了整整一年——从联系当地政府获取土地授权,到组织国内的建筑师团队设计适合非洲气候的校舍,再到筹集200万美金的建设资金,每一步都想为这里的孩子搭建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学习空间。可现在,一场突如其来的部落冲突,却让所有努力可能付诸东流。
她跟着阿莫斯走进临时搭建的帆布帐篷,一股混杂着尘土和草药的气息扑面而来。帐篷中央坐着七位部落长老,他们穿着色彩鲜艳的传统长袍,头上裹着厚厚的头巾,手里握着象征权力的木杖。最年长的马赛族长老卡鲁,脸上布满了深褐色的皱纹,左眼下方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他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沈女士,我们很感谢你愿意来这里建学校,但水源是我们的命。如果学校建在桑给巴尔族的地盘,我们马赛族的孩子就只能走三公里去打水,这对他们不公平!”
“不公平的是你们!”桑给巴尔族长老哈桑立刻反驳,他身材高大,长袍上绣着精致的几何纹样,语气里满是怒火,“这块土地本来就是我们先定居的,水源也在我们的领地范围内,凭什么要分给你们?要是学校建在你们那边,我们的孩子就要穿过危险的草原,遇到狮子怎么办?”
帐篷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其他长老也纷纷加入争执,有人拍着桌子,有人挥舞着木杖,甚至有人用当地语言骂出了粗话。沈星晚身边的建筑师李工紧张得手心冒汗,他穿着件白色的工装衬衫,上面沾着些许设计图的铅笔印,小声对沈星晚说:“沈总,要不咱们先撤吧?他们现在情绪太激动,万一动手就麻烦了。”
沈星晚却摇了摇头。她看着帐篷外趴在地上的孩子——一个穿着破旧t恤的小男孩,正拿着树枝在红土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字母,眼神里满是对知识的渴望。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家里穷,只能在煤油灯下看书,那种想学习却没条件的滋味,她比谁都清楚。
“各位长老,请先冷静一下。”沈星晚的声音不算大,却让嘈杂的帐篷瞬间安静下来。她走到帐篷中央,拿起地上的树枝,在红土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里面分别标注出两个部落的聚居地和水源的位置,“我知道水源对大家很重要,但学校不是某一个部落的,是所有孩子的。如果因为水源问题取消学校,最可怜的是这些孩子——他们可能永远没机会学习读书写字,永远只能像他们的父辈一样,靠放牧和耕种为生。”
她指着帐篷外的小男孩:“你们看那个孩子,他才六岁,就已经会在地上画字母了。如果我们给他一个学校,他可能会成为医生,治好部落里的病人;可能会成为工程师,帮大家修更好的水井。这难道不是比争夺水源更重要的事吗?”
卡鲁长老沉默了,他顺着沈星晚的目光看向那个小男孩,眼神里的怒火渐渐褪去,多了几分复杂。哈桑长老也皱着眉,小声对身边的长老说了几句当地语言,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那你说,该怎么办?”卡鲁长老终于开口,声音里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恳求,“我们不是不想让孩子上学,是真的没办法——没有水,我们活不下去;没有学校,孩子也没有未来。”
沈星晚心里一松,知道事情有了转机。她立刻拿出修改后的援建方案,指着上面的图纸说:“我连夜调整了方案,把学校建成兼具教学与医疗功能的综合体。首先,我们会在学校旁边修一口深水井,安装净化设备,保证两个部落的人都能免费取水;其次,学校会开设医疗站,邀请中国的医生来坐诊,不管是马赛族还是桑给巴尔族的人,都能免费看病;最后,学校的教师会从两个部落里选拔,保证每个部落的孩子都能得到公平的教育。”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所有的建设工作,都会雇佣两个部落的人,给大家支付工资。这样既能解决大家的就业问题,又能让大家一起参与学校的建设,把学校当成自己的家。”
帐篷里的长老们看着修改后的方案,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阿莫斯凑到沈星晚身边,小声说:“沈女士,您这个方案太好了!既解决了水源问题,又兼顾了医疗和就业,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之前都没想到这么周全的办法!”
卡鲁长老拿起方案,仔细看了半天,突然站起身,对着沈星晚深深鞠了一躬:“沈女士,谢谢你。是我们太固执了,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却忘了孩子的未来。我们马赛族愿意支持你的方案,会和桑给巴尔族一起,帮你建好这所学校。”
哈桑长老也跟着站起身,紧紧握住沈星晚的手:“沈女士,对不起,之前是我们不对。我们桑给巴尔族也愿意合作,以后不会再因为水源问题和马赛族冲突了。”
两个部落的长老们纷纷伸出手,紧紧握在一起,帐篷里的气氛瞬间从剑拔弩张变成了温馨和谐。沈星晚看着这一幕,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知道,这不仅是解决了一个慈善项目的难题,更是化解了两个部落多年的矛盾。
一直站在帐篷外的陆战锋这时走了进来。他刚去附近的村庄考察了水源情况,军绿色的休闲夹克上沾着不少红土,裤脚还湿了一大片,却丝毫没影响他沉稳的气场。他走到沈星晚身边,粗糙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像一股暖流注入她的心底:“累坏了吧?从昨天晚上修改方案到现在,你一口饭都没吃。”
沈星晚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混合着红土的气息,疲惫瞬间消散了大半:“还好,看到长老们愿意合作,觉得一切都值了。刚才我真怕他们不同意,那这些孩子就没机会上学了。”
“我就知道你能做到。”陆战锋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你从来说到做到,当年在国内建扶贫分厂是这样,现在来非洲建学校也是这样。”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保温壶,里面是温热的小米粥,“这是我早上让厨师煮的,你喝点垫垫肚子,等会儿还要去考察水井的位置呢。”
接下来的几天,沈星晚和陆战锋陪着长老们一起确定学校的具体位置,跟着工程师考察水井的选址,还去附近的村庄看望了那里的孩子。当地的村民们得知学校要建成综合体后,都主动来帮忙——马赛族的男人帮着平整土地,桑给巴尔族的女人帮着清洗建筑材料,孩子们则围在沈星晚身边,用生涩的中文喊着“谢谢”。
奠基仪式那天,红土地上挤满了人。沈星晚和卡鲁、哈桑长老一起,挥起铁锹为学校奠基。当第一锹红土落在奠基石上时,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孩子们拿着用彩纸折的小花,围着奠基石又唱又跳。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代表当场宣布,将“星晚希望小学”列为全球慈善示范项目,会在其他非洲国家推广这个“教学+医疗+就业”的援建模式。
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沈星晚紧紧握住陆战锋的手,心里满是踏实的幸福。她知道,在非洲建希望小学只是她慈善事业的一个开始,未来,她会带着这份对教育的重视、对生命的尊重,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而身边的陆战锋,会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陪她走过每一个陌生的国度,见证每一个因教育而改变的生命。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红土地上,将学校的奠基石染成温暖的颜色。沈星晚看着远处奔跑的孩子,突然对陆战锋说:“等学校建成了,咱们一定要再来看看,看看这些孩子坐在教室里读书的样子。”
陆战锋笑着点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好啊,到时候咱们还要带些中国的书籍和文具来,让他们也看看外面的世界。”